四月二十三日,
被拘留了幾日的男人被放離治安局。
他雙眼通紅,胡子拉碴。
中村看著這個男人有著一點厭惡:“回去吧,如果是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們會和兒童保護協會進行上訴,要求法院取消你的撫養權。”
比起其他家長做的惡事,男人的情況無疑是要輕許多。
無非是一些叱罵和毆打,雖然也是留下了傷痕,但是程度比其他那種將女孩們變的幾乎殘疾的家長,要輕許多。
所以,隻是一場拘留和集中教育。
在那些將被剝奪撫養權,甚至是被追責判刑的家長之中,男人的下場無疑是要好許多的。
所以,中村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男人隻是拘謹的點著頭,彎著腰鞠躬:“麻煩您了。”
“該死”
在遠離治安局之後,他吐出了深深的歎息。
牙齒咬的嘎吱嘎吱的:“該死的女人!”
嗡——。
手機不停的震動,他急忙拿了起來。
來電提示是上司。
半彎著腰,他用著恭敬的姿勢打開了的電話:“是的,我是。”
“哦,三郎桑今天還好嗎?”
“是的,今天還好,多謝您的關心。”
該死,你一個年輕人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啊,我聽說你最近好像是有些麻煩啊。”
另一端的聲音懶懶散散的,還有著翻著文件的嘩啦聲。
“哪裡哪裡,我最近隻是有一些小事情,已經是處理完畢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聲音稍微的沉默了一下。
男人心提了起來。
“哈哈,公司很感謝你的付出。公司對於每一個優秀員工,都是十分的關心啊。”電話裡的人聲說著,帶著一股子笑意。
男人有著不好的預感,他急忙的說著:“我沒有任何的事情的,我還是能為公司出份力的。”
“公司可不是那種吸血鬼。”電話裡的人聲說:“所以,三郎桑你最近還是在家休整幾天吧。”
“領導!”
男人大聲的喊著:“我還能為公司儘一份力,我沒有事情的!”
“哼!不要讓公司為難!”
伴隨這一句話落下的是刺耳的電話掛斷後的滴滴聲。
男人的麵色猙獰,臉上的肉一塊塊的鼓起。
咬著牙,緊緊的握著手機。
他幾乎是想要將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但又是不舍得重新購買手機的錢。
隻能憤恨的作罷。
“該死,該死。”
嘴中不停的嘟囔著,他破口大罵著:“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家夥。不是你們,我怎麼可能是會是變成這樣。”
緊緊的抓著頭發,幾乎是要將自己的頭皮撕扯掉。
渾渾噩噩之間,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跌跌撞撞走到門前,一腳踹開了門。
他準備坐在沙發上躺一會,但是裡麵已經是有著人了。
他最討厭的人,就是坐在那裡。
而一之瀨清月的媽媽尷尬的看著他:“你回來了。”
一之瀨清月沒有任何的表示,對其視若無睹。
男人眼睛瞬間就是紅了,鬥牛一樣的喘著粗氣。
“我來,是想要談一下,關於斷絕關係的事情。”一之瀨清月如此說。
男人並非是她的親生父親,隻有母親是。
但如果是要斷絕關係,那便是要連同兩人都是要一起斷絕。
這裡並沒有關於此的法律,大多都隻是進行宣布,向外人告知而已。
像是一個默認的規矩。
斷絕關係之後,幾人便是不再有著任何的聯係。
男人瞬間是暴怒了,他搬起一旁的椅子·······
·····
一之瀨清月的母親,瞬間隻是淒厲的叫了起來。
一之瀨清月額頭上流著血,喘著氣:“何必這樣,反正你也是看我不順眼,何必在維持這種父女關係。再者,你本來就不是我的父親。”
“該死,你這個該死的畜生。”男人暴跳如雷,又是憤怒來回轉著:“你用的是我的錢!我的錢!”
“我供你的高中讀書,供你吃穿!是用的我的錢!我的錢!”
男人大叫。
“這個房子,原本就是我的親生父親留給我,遺囑上也是這樣,也是有著我的一份。”一之瀨清月緩緩說著:“用來償還你那兩三年付出的學費或者是生活費足夠了。”
“這個房子,不是你的!”
他大叫著,麵孔扭曲著,幾乎是要暴跳如雷了。
他吼著一之瀨清月的母親:“你說!是不是這樣!”
一之瀨清月的母親,也是分外的為難。
她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裝作是沒有聽見。
男人氣急敗壞······
一之瀨清月,不閃也不讓。
隻是冷眼旁觀。
即使是身體劇痛,也視若無睹。
椅子的棱角很鋒利,砸在皮膚上會出現紅腫的脹塊。
它是實木的,沉重的幾乎是要讓人承受不住。
····
“不要!不要做了!”
一之瀨清月的母親大聲的喊著,她看著那冷靜如同屍體一般的女孩,分外的害怕。
緊緊的抱住男人的腿。
男人一腳將一之瀨清月的母親踢開,但是一之瀨清月的母親隻是緊緊的抱著。
“再這樣下去,你是要犯罪的啊!會被辭退的啊!”
她淒厲的叫著,好似是要抱住自己的未來。
“你們,在乾些什麼?”
一之瀨清月的妹妹,看著這一幕默默的問著。
家裡亂七八糟的,各種東西都是砸碎了。
媽媽在痛哭著,父親在暴怒著。
姐姐血流滿麵。
她說:“你們,在做些什麼?”
一之瀨清月抬頭看了妹妹一眼,沒有說話。
隻是邁開雙腿,慢慢的走到了玄關:“我會向著法院申請,將我的撫養權從這裡移走,莪們之後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女孩好似是十分的有著自信,她在玄關處慢慢的低著頭穿著鞋。
妹妹伸手遞給了她一塊手帕。
那手帕是白色的,質地是的優良的布料,手感姣好,上麵繡著一塊米色的隱晦的月亮。
「是自己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送的禮物。」
一之瀨清月沒有去接,隻是手指勾著自己圓頭皮鞋,將其套上自己的足掌上。
扶著牆站了起來,翹起腿稍微的磕了嗑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