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苦悶如同雜草一般蔓延(1 / 2)

“錢並不是問題。”

疲憊的女人翻著自己的小包。

錢包中隻有的幾張銀行卡和一堆零錢,將銀行卡掏出來看了幾眼。

“不過,我需要去銀行一趟。”

“沒問題。”夏庭扉攤了攤手。

他並不擔心這個女人會拖欠自己的報酬。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這個女人就是應該去銀行中取錢。

——在商業街的角落裡,就有著銀行和自動取款機。

一來一回,不過是十分鐘的距離罷了。

但是,她反倒是坐在位置上,並無什麼動作。

雛月加奈趴在夏庭扉背上,下頜擱在他的肩膀上。

夏庭扉,隻是輕微的轉頭就是能夠的看到雛月細膩的肌膚。

她亞麻色的頭髪擦得人臉癢癢的。

“隻是這種度數的飲料,根本是不會醉的吧。”

“我可是女孩子哦,就算隻有一度,也是會醉的。”雛月加奈嘀嘀咕咕的說著。

說著強詞奪理的話,像是在撒嬌一般。

女醫生看了隻是咂舌:“真是膩歪的讓人難受,我還是去繼續巡查病例了。”

她問一之瀨清月要了病例,就朝著咖啡廳中的女孩走去。

一之瀨清月看著親密的夏庭扉和雛月加奈,不以為意。

——如果兩個人鬨彆扭了,那才算是一個新聞。

女人像是在猶豫著,又好似是在躊躇著。

她難以下決定。

害怕自己做出錯誤的決定。

害怕因為自己的決定,將築村葵推入更深的地獄之中。

她看了一眼築村葵,猶豫著開口:“築村。”

她叫著築村葵。

想要說些什麼。

——但,築村葵的反應卻是讓她的害怕。

“不要叫我築村!”

築村葵的神色極為的激烈。

甚至是決絕!

這幅神色,那個疲憊的女人卻是沒有看到。

但是,她卻是能夠感受到了。

“我的名字是——葵。”葵臉上隻有著決絕的神色:“築村早就是死了,已經是死了。”

「但是,我卻是能夠看到裡麵有著濃重的悲哀。」

夏庭扉閉著嘴,沒有插入兩人的爭論之中。

他隻是看向女人,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反應。

但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這個彎曲著脊背滿臉疲憊,好像是空殼一般的女人。

現在竟是在笑。

——她的眼中好像是在閃閃發光。

好似,有著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灌入進了她的空殼之中。

讓她從一個空殼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

“原來是這樣麼。”

她說了一句,又站起來。

女人抓著包,向夏庭扉彎腰:“其實,我想要委托你能不能暫且為葵提供住處。我會提供夥食費。”

她十分的誠懇。

語氣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是在哀求。

幾乎是折損了自己的全部尊嚴。

咖啡廳的其他女孩都是在小小的偷看著這一幕。

——看著這個成年人在向著一個高中生行禮。

——這委實是違背常理的。

夏庭扉沉默不語。

好似是在思索著拒絕還是同意。

雛月加奈趴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看看葵。”

夏庭扉看向葵。

——這個剛才臉上還是決絕的女孩,現在竟然是悲傷的難以自製。

大滴大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流出。

但這哭泣卻是悄無聲息的。

她的脊背挺的筆直,她的頭卻是埋的極其的深。

“好,我答應了。”

夏庭扉點著頭。

——他原本就是要答應的。

“十分感謝。”

女人直起身。

這一次,她的脊背挺的筆直,如同喬木一般。

和之前那種彎腰駝背的方式,完全的不一樣。

她向著外麵走去。

——最開始的時候,步履十分的緩慢。

好似雙腿之間綁著的絲線。

但後來卻是極快,大步大步的走到了樓下。

“歡迎下次光臨。”

前台的女孩站起來如此說著。

“嗯,會的。”

女人走出了咖啡廳,站在門外她看著平平無奇的咖啡廳的門牌。

「終於,終於是做到了。」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抱著希望。隻能是嘗試著走進了這個咖啡廳之中,卻沒有想到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機遇。」

「這麼多年中,那渡穗村就如同夢魘一般纏繞在我的身後。每一次的閉眼,那渡穗村的金燦光芒就是會將我拉入深淵之中。喊聲,哭聲,罵聲,還有邦邦的聲音就好似是繩索一般困在我的脖子上。」

「但是我並不會那一天晚上做出那樣的事情,也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

「唯一讓我悔恨的,大概就是你了吧。」

「我後悔沒有把你帶回來,後悔自己獨自一個人跑了出來。後悔把你丟在空無一人家中,我後悔摧毀了你的生活。」

「我無法想象你之後的生活,各種各樣的恐怖想法讓我的痛不欲生。我日日夜夜的擔心著,直到偶然得到了你在療養院的消息,我才是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我想過各種方法,想要將你救出來。但是沒有任何的用處。好在,好在終於是成功了。」

「這十幾年的痛苦,真是抱歉了。」

「莪唯一能夠說的,大概就是——對不起。」

「對不起。」

「妹妹。」

女人快步的走到了銀行之中。

“你要處理什麼業務呢?”

櫃員微笑著說著。

“將其中的錢取出來吧。”

她如此說著。

“全部麽?”

“嗯,全部。”女人回答著。

“請你稍等。”

櫃員查看著銀行卡中的錢。

——並不算是多,隻是幾百萬円而已。

這大概就是女人全部的積蓄。

——她本身的工作並不是那是太過高端,甚至隻是屬於小職員而已。

畢竟,她當年跑出來的時候,年紀並不算是太大。

一個女孩儘力打拚,哪怕是十幾年時間。

在解決了吃住問題之後,她也隻是存下了這些錢。

東京米貴,久居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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