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門上掛著白燈籠,走進去能夠看到到處都是白色。
棺材停在大廳中。
棺材前堆滿了花圈和香燭,最中間擺著一個黑白相片。
旁邊有著一方小桌子,上麵擺放著可以敲擊的器具。
棺材是打開著的。
供親朋好友緬懷,再看最後一眼。
所有人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胸前彆著一個白色的小花。
但現在已然是下午了,已然是接近傍晚了。
夏庭扉走進來的時候,看不到多少人。
隻有一對夫婦坐在房間一旁,呆滯的看著棺材。
——已經是好幾天了。
早是過了該下葬的時候,也是過了這樣的時間。
因為棺材中並沒有屍體,所以她們就是一直堅持著。
這是在給治安局示威,如果還是拿不出的結果。
那麼,這些東西就是會被擺在治安局的門口。
這對於佐久間老頭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但治安局原本成立時候的初衷,就是為了解決居民們發生的案件。
如果是解決不了,那也是到了該裁撤的地步。
夏庭扉走進來的時候,大概是女孩的母親擦了擦眼淚走了過來。
她稍微的彎腰:“不知你和小女是?”
“隻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罷了。”夏庭扉如此說。
說的話讓這個母親有些疑惑。
但是,夏庭扉也不再言語。
隻是走進去,在小桌子前敲了一下罄。
響亮清脆的聲音響了一下。
夏庭扉站起來,從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棺材中。
“在橋下偶然所得,物歸原主。”
話罷,他就是走出去。
那個母親疑惑的從棺材中拿出來,打開那個盒子。
發現,正是一個猩紅的眼睛。
她立刻是嚎啕大哭起來,趴在棺材邊上直不起身。
夏庭扉聽到這種哀嚎,隻是搖了搖頭。
他走到大門這裡的時候,正巧是碰上了來到這裡治安員們。
佐久間清芽帶著讓那拎著東西的治安員們進去,她自己則是站在了外麵和夏庭扉說話。
“治安員不進去麽?”
“沒有必要。”佐久間清芽擺了擺手,看著夏庭扉:“你來做什麼。”
“偶然找到了一顆紅色眼睛,所以就是送過來了。”
他說的坦坦蕩蕩的。
但佐久間清芽隻是眯了眯眼睛,就是明白了所有。
“曲間愛,又是來找你了對吧。”
“治安員說笑了。”夏庭扉沒有否認,也是沒有承認。
他微微笑著,十分的玩世不恭。
女人深吸一口氣,仔仔細細的看著夏庭扉:“那個女人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說。”夏庭扉回答:“隻不過是談論了一些關於白霧和禮物的事情。”
“嗬。”女人發出一聲嗤笑,但是手掌卻是握緊了。
她看著夏庭扉:“所以,白霧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不過想來是和之前她被槍擊有關吧。”夏庭扉淡淡的回答:“如果是你想問禮物的話,我已經是還回去了。”
“我的——女兒啊!”
裡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嚎,聽得是讓人心痛和悲號。
佐久間清芽眼皮顫了顫:“禮物,就是屍體?”
夏庭扉不置可否。
女人忍不住了,她略微的嘲笑的說了聲:“白霧,就是她的報複?”
“報複?”夏庭扉搖了搖頭:“大概不會是這樣。”
“哦,那你認為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因為太過無聊了吧。”夏庭扉回答著。
雖然輕佻,但這確實是實話。
“如果是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走了。”夏庭扉說:“雛月還在等著我回家。”
佐久間清芽終於是忍不住了:“等著你回家,但是這個女孩再也回不到家了。”
“所以,這關我什麼事情?”夏庭扉冷漠的說:“是我害死的麽?是我殺了她麼?是我指使人殺了她們?不是這樣吧,她死的時候,我根本是毫無所知。”
“但是,這是那曲間愛做的,你一直是隱藏著曲間愛的消息!”佐久間清芽也是忍不住了。
曲間愛一直是神出鬼沒的,根本沒有任何人找到她的蹤影。
但是,她唯一固定出現的地點,就是夏庭扉這裡!
“我一直隱藏麽?”夏庭扉質問:“之前,我可是一直給你們說這種事情的。是你們一直沒有動作,是你們一直抓不到她?關我什麼事情?”
“難道我看到了台風,那麼台風就是會聽我的指揮,台風所造成的損失,都需要我來負責麽?”
“我現在,已經是沒有心情陪你們玩這種抓曲間愛的遊戲了。”
“隻要不打擾我,就好了。”
他冷淡的回答:“至於你說羞愧?抱歉,我沒有這種情緒。”
“這個女孩的死,是你們治安局的事情。是你們不努力的事情!你們治安局在做什麼?你和你的父親在鬨彆扭,把治安局來當成的賽場。是你們的錯,是你的錯。”
“如果,你真的為她感到悲哀,那麼就進去給她祈禱一下,然後認真的反思一下你的所作所為吧。”
“不要將這種事情賴在我的身上。”夏庭扉最後說了一句:“你才是治安員,我不是。”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晴川居民而已,不過是一個接委托的偵探而已,沒有其他大的本事。”
“平安喜樂,才是我的訴求。”
他話罷,就是離開了。
他不願意摻雜進晴川的事情。
他可是知道那個瘋女人的模樣,自己越是摻雜,她就越是興奮。
自己如果是和治安局一起去追捕她,她一定是會高興的在月下跳舞。
但如果自己隻是冷漠而看,不管不顧。
她就是會寂寞的發瘋,說不定最後,就會求到自己的身上。
夏庭扉輕輕一笑,就是走回自己的家中。
就算自己抓到了她,除非自己當場將她殺掉,不然不可能是將她一輩子關押在監獄中的。
除非,自己當一輩子的看門人。
這可是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這樣就好。
不摻雜其中,才是對於她們的保護。
才是真的好。
走著的時候,黃昏已然是消失了。
黑暗中,隻有路燈長明。
不過,霧氣依然是彌漫起來。
佐久間清芽站在房間裡,看著棺材裡的白被和女孩閉眼的模樣。
抿著嘴唇,握著拳頭。
女孩的身體早已經是支零破碎,唯有用著白被蓋住才能夠遮羞而已。
女孩的母親,哭泣的十分的厲害。
趴在棺材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白被上,濡濕了一大片。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母親死亡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的父親可是沒有掉過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