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歲綏 珵之 703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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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方正敞亮,許多扇不大的窗子分落四麵,角落堆著幾拎柴火,看著似是受潮發了黑。

熱氣氤氳,淮鳶縮於浴桶中,堪堪露出腦袋。

這幾日風餐露宿,本也習慣了,此刻倒是嫌棄起身上泥味來。

適聞村長道村中少生人往來,匆忙間隻得收拾出這間久無人居住的屋子來。

換作幾日前的淮鳶,隻怕將叉腰喝道:“男女怎可獨處同一屋簷下?”

可短短數日曆蒙冤滅門之恨、埋名苟活之痛、寄人籬下之苦。

既是枷鎖,亦是成長之藥。

人非物換,尋常禮數與她,如今大抵與廢紙無異。

好歹今日能有瓦片遮雨。

淮鳶心想。

適才那農婦行徑古怪,晏嶼青聽後亦覺不妥,為免打草驚蛇,二人商議明日早些動身離去。

淮鳶心有餘悸,喚了晏嶼青在門外替自己守著。

儘管讓堂堂瑾王為她守門有些驚世駭俗,然他倒是出乎意料順從得很。

說是出乎意料,其實也不然。

晏嶼青較她想象中的少年將軍,少一絲卿狂,多一絲穩重。

又比想象中尊貴親王,少一絲高傲,多一絲單純。

於同女子相處間的單純。

有種從未接觸過女子這一人種的清澈無知。

溫柔富貴鄉,皇家榮耀繁華,皆與他無關。

淮鳶暗自揣測,晏嶼青怕是連通房都不曾有過。

思來想去,天馬行空。

正當淮鳶迷迷糊糊著將將睡去時。

“吱呀。”

角落木窗驟然被推開,年久木頭發朽,發出刺耳響聲。

淮鳶瞬時驚得沉入水中。

“誰?!”

沿著木窗縫隙,一雙沉得發黑的眼睛正直直地盯了進來。

竟是白日那位農婦!

淮鳶白著一張小臉坐在桌前,蜷縮在玄色大氅中,額前碎發滲著水,貼於臉頰。

方才她受驚匆匆換上中衣,慌亂間隨手取了架上外衣,待急急出門才發覺身上竟是男人的衣裳。

她道怎會差些被偷摸長幾寸的大氅絆倒。

她道男人怎會一臉古怪望著她。

如此,他竟也什麼也未說。

“晚上千萬不要出門。”

淮鳶一字一字念著,手裡拽著張紙條,燭光微弱,上頭字跡模糊不清。

那婦人扔了這揉作一團的紙條便倉皇逃去。

她撐腮笑了笑:“她是真心提醒還是另有所圖?原本倒也沒想著出門,她這一說,我竟起了幾分興趣。”

燭火搖曳,美人臉一半明亮,一半陷於黑暗,渾像天真邪惡參半,瞬息將人迷入萬劫中。

“那便去。”

晏嶼青接過紙條,引了燭火,片刻化作一團灰燼。

“有我在,沒事的。”

明知此話於他怕是同“這兒哪有人能打得過我”無異,皆是顯擺他武力高強罷了。

淮鳶還是不受控製地心臟猛然跳動了下。

他是不食煙火,可她不同。

十七歲,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

說這些讓人輕易混淆的話語,實在可惡。

較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更可恨的是,說者隨口撩撥罷徑自離去,徒留聽著臉紅心跳又氣又羞。

緩過勁隻覺困意襲來,多日縱馬伴著酸痛,淮鳶隻覺累極,腦袋方沾枕頭,外界的事便一概不知了。

再睜眼時,已至午夜。

晏嶼青側躺在身邊。

還道難不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下一瞬男人見她睜眼,便抬手輕捂她唇,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男人手掌寬厚,牢牢將她半張小臉遮了,檀香幽深,瞬時侵入。

淮鳶回神屏息聽了片刻,果然屋外隱約傳來說話聲。

這可是下半夜。

好在沒多久,也許是確認了他們二人待在屋內,門外之人終於離去。

淮鳶忙指了指男人手掌,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晏嶼青剛收回手,她頓時大口喘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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