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2)

歲綏 珵之 470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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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麵吹來涼風,吹起女子眉穗,露出那雙少見吊梢眼,見陌生來人,眼中儘是警惕。

淮鳶隱下驚訝,躬身行禮:“我是馮愈的徒弟,受命來府上看望遊夫人。”

女子默默看她,抬手不自然地碰了下發絲,側身道:“進來吧。”

走進院中才發覺,裡頭竟比外頭看著更加落魄,本就狹小的院落,除了角落石桌,便隻剩曬於屋前空地的一排排乾花。

“母親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你們……”女子遲疑地看了一周,“你們先在石桌那兒等等,可以嗎?”

淮鳶看出她們母女二人日子似是過得極為拮據,竟無一位服侍之人。

平心而論,儘管受愛人拋棄,被迫與他人成婚,於她是件極為痛苦之事,然遊氏乃官家女,不論嫁於何人,應皆不愁吃穿,何至落於這般窘境。

淮鳶連擺手,道:“沒事,我們站著也行,你快先去忙吧。”

待女子快步走進屋內,淮鳶俯身湊近地上曬得將將乾透的花,道:“她為何要將花曬乾了?”

晏嶼青垂眸,思忖道:“許是將乾花做了首飾,能戴得久些。”

倒也是,鮮花至多帶個一周多便漸漸枯萎,若是製成乾花,卻是能戴得幾月。

淮鳶點點頭,正欲說話,裡頭驀地傳來驚慌叫聲,接著便見那女子急急跑出,麵上還帶著淚珠。

“母親,母親她怎麼也叫不醒!”

淮鳶倏忽站直,匆匆隨她進了屋。

走近,一眼便瞧見遊氏麵上毫無血色,直挺挺倒在床上,雙眼緊閉。

淮鳶伸手摸了她手腕、脖頸,皆是冰涼,回頭冷聲道:“彆顧著哭了,快來給我搭把手,把她攙著。”

女子亦是伶俐,原是害怕無措,如今有人指著她做事,她仿若有了主心骨,立時冷靜下來,快步上前將遊氏扶坐起,臂膀支著將她抵住。

如此倒無需再廢口舌,淮鳶取出銀針,於她後頸、背部連連紮了數針,見她仍未清醒,又取出另一袋稍粗些的銀針,紮在她頭頂、指尖。

如此倏忽施了數十針,實費心力,淮鳶額間出了薄薄細汗,一息不敢鬆懈,牢牢盯著遊氏。

見她終眼珠微動,連取下後頸處銀針,輕聲道:“遊夫人彆緊張,慢慢睜眼,不用著急,你女兒在你身邊呢。”

“母親彆害怕,我在這兒呢,馮愈他遣人來瞧您了。”女子抓著遊氏顫抖的手,緩緩道。

聽及馮愈的名字,遊氏緊緊蹙眉,焦急使了勁,方睜開雙眼。

“心兒……”

遊氏聲音特彆溫柔,同她長相一般,讓人見了便心生憐惜。

她又看見一旁站著的陌生女子,思及方才遊心所言,愣了神,仔仔細細看了她半晌,方小心翼翼開口:“你是他什麼人?”

淮鳶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愣愣道:“馮愈是我師傅。”

說罷方反應過來,她難道以為自己是馮愈的女兒?

她視線挪到遊心身上,心想,眼前這位才更像吧。

她見了遊氏模樣,原隻是心內揣測,現已更加篤定。

那般少見的吊梢眼,除了馮愈她還未見過第三個人有,既然遊氏沒有,那隻能是隨了她父親了。

遊氏聽了她話,既無欣喜,亦無慶幸,見淮鳶盯著遊心,她抬手拍了拍女兒,輕聲道:“心兒,你去燒水。”

遊心本不欲出去,她看出母親是在刻意支走她,然耐不住母親那雙溫柔眼眸驟然沉下,亦有幾分可怖。

她隻得妥協,替母親支好倚靠布枕,方起身走了出去,行經淮鳶身側時,緊緊望了她一眼,眸中儘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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