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父母留下的透明屏障,看到世界真實一麵的少年精神有些懨懨。按照說好的那樣,承擔教養職責的福澤諭吉帶了他出門重整三觀,阿薰得回空閒繼續上學繼續打工。
目暮警官權限內能夠徹查的卷宗很快就全數結案,他本人也因為這斐然的成績被上司的上司賞識,順利升遷回到米花町繼續保護民眾安全。新的警官尚未到任,這段時間僅屬於亂步,他跟在福澤先生身後受其保護的同時摸索著尋找自己的路。
本體曠課數日重新回到學校阿薰恍然發現第二學期不知何時竟然快要走到結尾。進入文學專業,即便不打算以此為生也不打算從事文藝工作,隻要還在學校裡就得拿出些能看得過去的作品充做學習成果,然而某人直到現在還隻字未動——讓一個宇智波寫文章,你們就不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嗎?
不,至少教授們不認為有哪裡不太對勁,寫不出長篇寫短篇,寫不出作品寫評論,總之得有點東西。
啊……好想有一個能合作的作家,這個人負責寫作產糧,我就負責“嘴臉醜惡”的挑刺找茬……翻遍整個橫濱,竟然沒有!不指望你們搞發人深省的純文學,大眾文學也行啊,詩歌更可,求求你們不要再鴿我,預備杠精快要活不下去了!
下班後趴在“漩渦”咖啡廳桌子上愁到頭禿的少女恨不得變成三花原地打滾。
“啊呀,小姐,你看上去很苦惱,這是為了什麼呢?”
遊手好閒的醫生時隔數月再次出現。大概上次被夏目先生帶走後十足教育了一頓,這回他將眼底的黑暗藏得絲毫不漏,此時看上去完全是個斯文弱氣的青年:“我可以喊您小薰小姐嗎?您可以隨意稱呼我的本名。”
有一說一,上一個這麼拖著黏糊糊聲音喊“小薰”的家夥已經被她坑進地獄挖土去了,對此毫無所知的森醫生正滿臉堆笑坐在她對麵的卡座裡套近乎。
有個比自己年輕比自己受老師寵愛且還是個現充的師兄是什麼體驗?
醫生說他想搞點事。
當然了,大事不敢,隻能小打小鬨惡心惡心福澤閣下,畢竟森醫生還不想英年早逝。
嘖,原來嫂夫人已經成
年了,真讓人扼腕歎息!
阿薰表情漠然,沒發出任何失禮的聲音卻把“你不受歡迎”的意思表達得淋漓儘致。
“小薰小姐有什麼煩惱?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哦~”
為了不被趕出去,斥“巨資”點了杯咖啡證明自己顧客身份的醫生一臉誠懇:“我並沒有做什麼失禮的事,應該……也沒有冒犯您,對吧?”
要是這樣說,倒也不算錯。
少女眨眨黑玉一樣的眼睛轉過來看向他:“我在思考關於期末作品的事,森醫生有建議嗎?”
建議而已,她完全可以不聽。
“林太郎,希望下次能聽到您這樣稱呼。”醫生低低笑了幾聲,蕩漾著紫色漣漪的眼睛裡迸出快樂的火花:“啊,也許我的表達不太對,但請您不要疑惑。我沒有惡意,也許一開始對您有些好感,但是夏目先生已經告訴我您和福澤閣下的事……額,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對嗎?”
夏目先生當然沒那麼八卦,也不會把學生的私事四處亂講,他隻是告誡小弟子彆去招惹大弟子的妻子,不要被錘得哭唧唧再回頭找老師告狀而已。狡猾的醫生偷換概念,語焉不詳中假裝自己是個值得信任的“知情人”。
她這才轉過來狀似無意掃過他的眼睛……嗯,姑且沒看出什麼惡意,不值得信任卻也不值得如臨大敵般防備。
醫生像是得到鼓勵那樣繼續話題:“為什麼不參與學校的社團呢?在那裡也許能找到想要的。”
“……”
千金大小姐們的上流遊戲並不適合她,阿薰翻了個白眼趴回去用腦門回應這個不能讓聽眾滿意的蹩腳演說家。
“好吧,不和庸人為伍是明智的決定。”他輕笑出聲道:“請原諒我沒怎麼在國內的大學裡待太長時間……”說著這個容貌秀麗的青年聳聳肩膀:“教授布置的作業隻需認真完成即可,不必太過緊張。他們明白每個學生的能力,儘力就好,隻要行動起來就好,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種論斷乍一聽上去叫人心裡怪舒服,仔細想想……不就是明目張膽的推卸責任麼?
她小心翼翼向旁邊移動企圖離這個大泥坑遠一點,免得被他拖下去濺得一身黑泥。要不是曾與各種
過於變態的同僚共事過,還真不一定能辨認出森醫生話術中的陷阱——感謝無慘老板!感謝變態同僚!感謝鬆本料亭!感謝君尾師傅!
感謝他們讓我成為史上頭一個沒被騙子騙走的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