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酒又皮笑肉不笑地彎了彎唇,眸光亮堂堂,引得裴淮之壓根就挪不開眼,而後忽然踮起腳尖。
裴淮之隻覺得一股清甜又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他不自覺舔了舔薄唇,甚至還十分配合地閉上了眼。
下一秒,周酒悄悄伸出手,揚起手臂,一陣風過後,巴掌距離男人的臉頰,隻差那微微幾毫米的距離。
小姑娘的手腕被男人輕輕攥住,精準控距。
裴淮之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垂著眸,忍不住無奈地搖搖頭笑了起來,而後睜開眼,對上周酒氣急敗壞的小臉:“小樣兒,就知道你在這等著我呢,你那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要想什麼壞招了。”
男人看了眼自己握住的那隻不聽話的手:“一晚上給我來三下,上癮了?”
他一邊笑,一邊將周酒那白皙軟嫩的手掌心湊到自己鼻間,閉上眼輕嗅一下,而後貼到他那涼薄的唇上,深深吻了下去,片刻後才將她鬆開:“今晚就給你打個折,這樣一下也行,下次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哦。”
裴淮之隨手給她開了門,小姑娘瞪了他一眼,出門的每一步都惡狠狠地故意踏出聲響,像是在抗議,可看在裴淮之眼裡,卻又是可愛的小脾氣。
由著她發。
走了兩步,裴淮之又想起什麼,忙回到屋內提留了一份東西出來:“等會兒。”
周酒腳步沒停,裴淮之也沒抱希望,拿著東西出來之後,邁開步子幾步便追了上去:“跑那麼快做什麼?我要不想讓你走,你以為跑得掉?連電梯門都彆想打開。”
裴淮之把手上東西遞給她:“拿著。”
“什麼東西?”周酒沒立刻接過。
裴淮之索性直接拉過她的手,將那他方才剛剛才吻過的掌心打開,把紙袋掛到了她手上:“藥呢,以後每天派人給你送新鮮的,這是讓阿姨從翡落灣給你收拾過來的護膚品什麼的,我看你都有些起小疹子了,以前你在家的時候,不都是用家裡皮膚醫生專門調配的那些?外邊你又買不著,能買著的估計也不適合你皮膚。索性給你帶過來了,你之前在臥室梳妝台上放的那一堆瓶瓶罐罐,我都挨個準備了新的放進去了。”
周酒皺著眉頭盯著手上那一大袋東西,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收。
最近她臉上身上都起了不少小疹子,雖然疙瘩小,旁人不仔細看甚至根本看不出來,可是發起癢來是真難受,她因為這些疹子,好幾晚都沒睡好覺。
之前在翡落灣時嬌養著,沒有過這種情況,倒是沒想到裴淮之竟然能看出來。
可這東西價值顯然不菲,她如今已經和他分了手,根本沒理由再吃他的用他的。
周酒想了會兒,還是將袋子伸回給他。
這回換做裴淮之不伸手了:“乾嘛呢,帶回去。”
周酒努力努嘴:“我不用,太貴了,我也還不起,窮人有窮人的活法,疹子總會消下去的。”
裴淮之這回是真有點兒生氣了,彆的倒無所謂,鬨脾氣也好,不見他也好,拿話嗆他也好,甚至動手扇他耳光,他都無所謂,他活該受著,本就是他欠她的,他就是見不得她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樣子:“什麼時候要你還錢了?老子就喜歡給你,就想讓你用貴的,就想給你花錢,不行嗎?”
周酒:“?”
裴淮之繼續道:“不帶走你也彆走了。”
周酒:“……”
分手之前,她設想過無數種被裴宋兩家合起夥來刁難的樣子,可她怎麼也沒想過,兩人分手之後的畫風,竟然如此詭異。
最後沒辦法,她還是將袋子接了過來,裴淮之跟在她身後,將人送到了電梯口,而後給她遞了兩張房卡。
周酒懵了一下。
兩張?
“一個是你一會兒住的房間的卡,早就料到你不願意住我這了,已經讓人替你把房間準備好了。”裴淮之懶洋洋地靠在電梯口的牆邊。
周酒忍不住吐槽他:“知道你還叫我上來,弄這麼一出!”
現在的總裁都這麼閒的嗎?光賺錢不用辦事?怎麼以前工作多得要命,連在車上都得點開視頻開跨國會議,如今跟被開除了似的,一天到晚總能看到他在跟前晃。
裴淮之笑了下,指著另一張卡:“這張呢,就是這上邊的,你要是什麼時候想我了,或者想回來上邊住,隨時都可以,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
“放心吧,裴總您多慮了。”
“嘖”,裴淮之一聽她這稱呼就氣人,忍不住伸手又在她頭頂上揉了把,見周酒瞪自己,忙拿她方才的話回過去:“我就揉揉‘裴淮之去死‘’,也不行嗎?”
周酒都快氣笑了:“‘裴淮之去死’剛剛不是已經掉你手指縫裡了?”
男人低低地笑出聲,寬厚的肩膀隨著那磁沉的笑上下微微地震動著。
周酒沒搭理他,看了眼手中的袋子,衝他揚了揚:“我之後賺到了錢,會還你的。”
畢竟她查過了,開挖掘機一個月也能有兩萬多塊,總能還上的!
“要你還什麼錢。”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裴淮之直勾勾盯著周酒走進去,忽然想起什麼,而後抵著那按鈕,不讓電梯門關上:“對了。”
周酒抬頭,以為他要反悔:“你彆說話不算話!你說好了讓我下去住的!”
“誰說話不算話了。”裴淮之沒管這個,結實的小臂索性再擋上那電梯門,“差點忘了和你說,那天我去你們排練廳,隻是單純因為聽到有人欺負你了,才過去的,雖然沒考慮周全,但也是想為你出口氣,隻是單純的想為你出口氣,沒彆的了。”
“說那個姓杜的動作不對,隻是不想讓她那一巴掌再打到你臉上,所以隨口說的,我沒看過那部劇,但是過後的時候,王齊飛和我說,那部劇原版是宋佳妮主演的,我真沒看過,你可彆冤枉我。”
周酒不知道他忽然和自己說這個乾嘛,也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他。
裴淮之見她不出聲,話語間仍舊是滿滿的無奈甚至還帶了點彆扭的委屈,再次強調:“我是真沒看過原版,也不知道是她主演的,怕你誤會,肯定是要和你說一聲的,不然莫名其妙又給自己扣了個帽子,到時候我跳進哪我都洗不清了我。”
“哦。”
周酒應了聲。
裴淮之睨著她:“就……哦?”
“噢。”周酒像是想起了什麼,抬了抬眼。
裴淮之滿臉期待,一副小學生討要誇獎時的神情。
周酒指了指他抵住的電梯門:“鬆開鬆開,不然關不了門。”
裴淮之:“?”
“……”
“你就氣死我算了。”
周酒如願以償回了樓下,找到了房卡所在的新房間。
這回裴淮之像是深思熟慮過她在節目裡的處境了,給她安排的房間並沒有異常的高調。
甚至打探過了她在節目裡的朋友圈子,將她的房間安排在和她玩得比較好的隊友初蓁和那個什麼祝暖暖同一層。
不過屋內的設備配套,顯然就不是這種套間該有的配置了。
低調中藏著沒有人性的奢靡,純純的用金錢堆砌出來的樣子。
有些家具表麵上看起來內斂平凡,實則和翡落灣裡頭某些她先前常用的,是出自同一設計師之手,價值不菲且稀有。
好在除了她因為在裴淮之身邊呆過幾年,從小又是在翡落灣長大,才能看得出來,彆的也沒有那麼多人真正見識過這些東西,不至於特殊得太過明顯。
周酒鬆了口氣,正準備將背包裡的換洗衣物和裴淮之給的那一袋子護膚品拿出來挨個放好,就聽見門外響起了一串敲門聲。
周酒下意識聯想到了裴淮之。
不會又是他吧?!巷深如今是真的不需要總裁了嗎?為什麼他已經在她跟前轉了一整天了,晚上還不用稍微加加班做做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