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半夜睡在床上,被人吵醒,公社來人,說李貴飛被救出來了!
不僅是他,一家老小全爬起來。
“媽,到淩晨了,天太冷,你這一陣身子又不好,我跟建昆去就行。巧娥,你跟雲裳陪著媽,我們去去就回。”
符巧娥和李雲裳點頭應下。
可玉英婆娘死活不答應,哭喊著要去見她的小老頭。
還是李建昆有辦法,望向公社派來的小夥,問道:“同誌,我爸沒事吧?”
對方留意到他的眨眼,“呃…沒事,一切都好。”
“媽,聽見沒,彆瞎操心,他好不容易回來,你再凍個好歹怎麼辦?”
李建昆說罷,揉揉李雲夢的腦瓜道:“小猴子,媽我可交給你照顧嘍。”
李雲夢十年人生,何曾受過這種委托?
頓覺一種使命感,亦有種受人重視的振奮,立正站好,“保證完全任務!”
公社小夥的寬慰,再加上她出馬,這才搞定玉英婆娘。
二月份淩晨的寒風,說是透骨鋼刀都不為過,李建昆坐在二八大杠後座,彪子顛著車,一路來到公社。
公社有個小禮堂,前不久在這裡開過全社乾部年終總結會。
此時燈火通明,裡頭陣仗不小,公社主要領導都在,還有不少民兵。
鼻青臉腫的李貴飛坐在一張靠背椅上,身上裹著厚厚的紅花棉被,隻露出腦殼和手,呼哧呼哧招呼一碗菜拌飯。
剩菜剩飯,加上開水一衝,卻讓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被關在山洞的這幾天,尚水泉雖然有給他吃喝,但每回過來才有,也就是說他吃一頓要頂好幾餐。
尚水泉同樣在場,畢竟懸賞的內容是要把他抓獲才行。
老慘了。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臉色鐵青,褲管上血跡斑斑,雙腿被人硬生生敲斷。
四兒和春生戳在旁邊。
兩人有說辭:這家夥是綁架犯,敲斷雙腿怎麼了?
他們大隊前不久抓住一個偷雞的小賊,被村民打個半死,公社不照樣沒說什麼。
兩人已經跟李貴飛達成協議,雖說他們受尚水泉指使,也參入了,但並非他們的本意,李貴飛同誌非常理解。
敲斷尚水泉雙腿,一來正是給李貴飛同誌解氣;二來,兩人是怕往後遭報複,尚水泉這家夥有多狠,他倆比誰都清楚。
“誒?建勳建昆,你倆來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看到兩個好大兒出現,李貴飛嗬嗬笑起,但眼神落在李建昆臉上時,又有些閃躲。
見他還能大口吃飯,李建昆暗鬆口氣,踱步來到尚水泉身邊,蹲下。
“舒坦了?”
尚水泉:“……”
“喲,這腿咋了。”李建昆伸手捏了捏。
“嘶!”豆大汗珠從尚水泉腦門溢出。
公社領導們兩眼朝天看,一個綁架犯,折騰得人家一大家子雞飛狗跳,還散了大財,摸摸……似乎不算過份。
李建昆咧嘴一笑,意外之喜啊!
遂抬頭瞅了瞅四兒和春生,兩人一臉諂媚,知道這位大概率就是李家二小子,金主爸爸。
“狗雜種!老子遲早要弄死你!”
尚水泉目眥欲裂,冤有頭債有主,他固然恨四兒和春生,什麼爛話都罵過,但他更明白,一切皆源於眼前這臭小子。
如果不是他天價懸賞,四兒和春生不可能背叛,兩人甚至連背叛的勇氣都生不出。
“你啊?”
李建昆笑道:“放心,我不會給你那一天的,你也沒有。你以為這事完了?不,早著呢,我都打聽過,以你犯的事,得牢底坐穿,無期。”
尚水泉雙目圓睜,眸子裡多出一抹恐懼。
“呐,你現在罪名又多一項,威脅恐嚇大學生,揚言要加害未來國家乾部,這麼多公社領導都聽著呢,我尋思明天抽空去趟縣裡,到相關部門走走,確保你能吃顆花生米。”
“你!”
尚水泉驚慌失色,麵如死灰,唇角抽搐。
這哪是什麼大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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