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瑟完了?”
李建昆瞟著對麵,不鹹不淡道:“你算個粑粑。”
徐慶有:“……”
這家夥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
臥槽講道理,老賊現在不應該瑟瑟發抖麼?
為啥還這麼硬氣?!
這一個月來,徐慶有想了很多很多,反思過去,設想未來,恍若一次新生。他意識到,隻要回歸到自己有優勢的發展線,就會對老賊形成降維打擊。
他能奈自己何?
反之,自己一旦從政,老賊這廝賺錢賺得喪心病狂,根本已經脫離人民群眾,想要拿捏他,簡直不要太容易。
“孫賊,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從來沒拿你當根蔥,更沒有拿你當成對手。”
徐慶有怒視著他,表情不太自然。
李建昆不緊不慢說道:“是你上杆子一廂情願地拿我當對手,在那像個跳梁小醜樣可勁折騰,你難道還沒發現嗎?我都不稀得搭理你。”
徐慶有身形微晃,臉色發白。
“仗著家庭背景,以為走政途就能拿捏我?試試嘛,我倒想看看你能有多大官威。
“哦對啦,你心裡生出的那股暗爽、自以為是的優勢,僅僅是因為我不想走政途。大話誰不會說啊,我要真的走政途,就憑你還想管我?你爹是你爹,你個二貨,頂多讓你進個好衙門,沒辦法替你做官!
“不是你說我很會搞人際關係嗎?你丫的確定,做官能做得過我?”
徐慶有再也不複之前的從容,怒喝道:“但你肯定不會從政!”
“彆搞得好像很懂我,我隻是不稀罕。你看,我不稀罕的門道,你自以為發現了什麼寶藏樣,屁顛屁顛往裡衝,還擱這嘚瑟……我要是你啊,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你丫天生隻有撿我不要的份兒。”
“你給我閉嘴!”
徐慶有咆哮,引來遠處路過的學生,駐足望來。
李建昆豈能被他嚇唬到?
“徐慶有啊徐慶有,你難道還沒意識到嗎,你的整個人生,都在因為我而改變,悲哀不?”
“你……”徐慶有雙拳攥緊,搖搖欲墜。
“自個好好意淫,暗爽去吧。說不定我哪天心血來潮,誒!我從政了,你又待如何?彆吹牛批,講點實際的,我現在隨時可以畢業,馬上就能進入體製經營。你呢?至少一年半後。你跟我鬥?到時你是不是又要改變人生?
“可悲啊!”
李建昆撂下一聲長歎,雙手往褲兜裡一插,扭頭便走。
“啊,老子跟你拚了!”
身後一個繡花枕頭,揚著粉拳衝過來。
“砰!”
李建昆側身便是一腳。
隻聽噗通一聲,徐慶有結結實實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整個人精神恍惚,失魂落魄。
“HE—TUI!”
李建昆啐了一口唾沫,沒個吉爾用,這就遭不住了?
有句話不摻假,他從沒有當這家夥是對手,充其量隻是一個有點惡心人的臭蟲。
隻不過這條臭蟲忽然頓悟人生,把一手打得稀爛的好牌又撿回來,變得更惡心了一點而已。
行吧,踩死便是。
上麵那些話李建昆是故意說的,給這家夥腦子搞渾,讓他懷疑人生,以便乘其不備,規避掉風險,做番布置。
想當官老爺?
我同意了嗎?
返回宿舍的路上,李建昆想起他和徐孫子從中學到現在,發生的一係列事,心頭頗為唏噓。
孟子說“人性本善”,荀子說“人性本惡”,在他看來,都對,也不對,還得因人而異。
有的人,他的嫉妒心和攀比欲,竟然真的能達到如此程度。
這不禁讓李建昆想起東野圭吾的一本,《惡意》。
徐孫子跟裡頭那誰,也沒多大差。
晚上。
娘娘廟胡同的四合院。
夏夜悶熱,吃罷晚飯,大家各自搬來馬紮,在小院裡納涼。
王山河最知道享受,從屋裡抱出一張竹涼床,提起一桶清冽的井水,拿條毛巾拭擦一遍,遂又在旁邊點上一盤蚊香,悠哉往涼床上一躺。
欣賞起漫天繁星。
李雲裳坐在屋簷下,拿隻蒲扇,不時在腿上拍打兩下,驅趕蚊蟲,笑嗬嗬道:“山河你是能躺著絕不坐著呀。”
“姐你要想躺,我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