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豪門界的一股清流
鶴田中村這幾天忽然變得很忙。
倒不是工作上的事,忙著花天酒地……
你永遠不知道有些人為了享樂,能做到什麼程度。
就比如汽車後方,他剛離開的這座私人府邸,裡麵豢養著一群漂亮女人,從十幾歲的妙齡少女,到風韻猶存的少婦,應有儘有。
隻看你的喜好,或者,一起。
他突然有種罪惡感,邀請他的主人臨彆時告訴他,今天伺候他的兩個女人,是一對母女……
太邪惡,太墮落了。
他覺得自己,也在逐漸沉淪。
卻又無法欺騙自己不喜歡這樣的帝王生活。
沒有男人能不喜歡,區彆隻在於,大多數人沒有這種條件……
鶴田的心裡很矛盾。
他仍然住在京都太子飯店,現在卻是不好換地方,如果那樣做,可能會引發兩件事:
1、好像怕了堤義明。人們往往熱衷於欺負弱者。
2、輿論會認為他做賊心虛,故意回避堤義明。反之,他住在太子飯店不挪窩,會有種清者自清的感覺。
當然,一切都是老板的安排。
與最早住進來不同的是,現在他的客房從不離人,絕不可能再發生被人竊聽那種事。
走進客房後,他揮退左右,從客廳的小冰箱裡取出一罐朝日啤酒,冰涼感隨著酒水蔓延至胸腔,使得他浮躁的心情稍稍安定。
他扯過座機電話,撥到東京……
……
……
李建昆靜靜聽著鶴田中村的彙報,末了問:
“這是第幾個?”
“第十四個。”鶴田中村在電話那頭回話,“您覺得他們到底想乾嘛?”
那些被竊聽者的反應,出乎人意料之外。
原本在鶴田中村想來,即使老板的計劃湊效,他和那些被竊聽者的關係,也隻能是充滿敵意的——
他手上握有把柄,那些人受他要挾。
然而,情況變得完全不同,如果隻是一個人,演技又足夠好,還有可能會被麻痹,但是十四個,他絕不可能全都感受錯。
那些人是發自肺腑地想和他親近。
視他為座上賓。
李建昆嘴角露出古怪笑容:“這幫家夥能有今日今日的地位,腦瓜子還是好使的。
“很簡單:打不過,那就加入……”
鶴田中村:“?”
這個俏皮話,這個年代還沒流行,李建昆解釋道:“彆多想,他們確實想和你交朋友,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比如,一起殺個人才好……”
鶴田中村:“??”
“想想看,你如果和今天邀請你的那個人,真一起做了這樣的事,你還能對他產生威脅嗎?那些黑料又有什麼用?”
鶴田中村如醍醐灌頂,困擾他有幾天的謎題終於解開: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那麼坦誠,一點不介意在我麵前做有違道德或倫理的事,還拉著我一起……有些人甚至明言,能替我乾一些違法的事。”
“中村,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李建昆笑了笑後,又用鄭重地語氣說:“不過,即便是和魔鬼同行,我希望你在心底仍保持一份清明,彆忘了自己是誰,彆把原來的自己丟得一乾二淨。
“隻要能做到這一點,其他的不必苦惱,中村,儘情享受吧,屬於你的時代來了。”
電話那頭半晌沒有言語,不知鶴田中村是在摁著話筒大笑,還是在思考往後的人生。
良久。
鶴田中村問:“李先生,上流社會,就是這樣的嗎?”
“不然伱以為,為什麼人人都想做人上人?”
李建昆反問:“這個世界上的規矩,那些普世價值觀、道德標準,隻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
“你現在有的還是小民視界,你去看他們,當然覺得匪夷所思。
“事實上,這些人還不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這個世界的最頂層,比你想象的還要無法無天,隻是,他們不想讓普通人知道,所以世人不得而知罷了。”
“您——”鶴田遲疑了一下問,“屬於最頂層的人嗎?”
李建昆吸了口香煙,吐出一口綿長的白霧:“還不算。”
鶴田沉默了幾秒,心中有了抹警示和敬畏:“我明白了。”
……
……
深夜。
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客廳裡隻剩下李建昆和吳英雄。
吳英雄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鏡:“目前就是這個狀況,即使我們把西武不動產的市麵流通股全部拿下,還不到百分之三十,連發起收購的資格都沒有,更彆提控股。
“而且如果我們真這麼做,股價勢必有不小的波動,除非對方是瞎子,否則不可能不有所察覺。
“你看,現在是繼續用大量戶頭分散買入,儘量偽裝成正常的市場交易,還是直接攤牌,打速度戰?
“後者能如你所願,我們應該能出其不意之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西武不動產大部分的市麵流通股。
“不過話題又回到之前了:就算都拿下來,也不夠啊。”
吳英雄無奈攤攤手。
他很想助力昆哥打贏這一戰,儘管這事兒並不怎麼合規,但如果是這個國家……他放肆一回。
現在的問題是,對方扔到市麵上的餅子,隻有那麼多。
全吞下,也不夠成長到能和對方掰手腕的程度。
他空有一身本領,也隻能望股興歎。
小英雄提出的這個問題,李建昆又豈能不知?事實上,這幾天他一直沒閒著,他從玻璃茶幾下麵的層板上,抓起一隻白色檔案袋:
“你看看這個。”
吳英雄不明所以接過去,從檔案袋裡取出幾張薄薄的A4紙。
隻是大概掃一眼上麵的內容後,他立刻明白了昆哥的心思,驚訝道:“這不可能吧?”
李建昆微微一笑:“除了起死回生,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事在人為。”
吳英雄睜大眼睛說:“可他倆是親兄弟!堤清還是大哥,他能出賣自己的弟弟,讓父親留下的家產易主,幫你?”
幾張A4紙上,隻記錄了一個內容,或者說一個人——
堤清。
堤家老大,堤康次郎的長子,堤義明的大哥。
此人占有西武不動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僅次於堤義明。
實打實的西武不動產第二大股東。
不過從不管事。
李建昆點燃一根七星煙,巴拉一口說:“這個堤清,你不了解,是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關於堤家,你可能也不太了解,我做了些功課,跟你講講吧……”
堤家,發跡於堤康次郎。
此人出身於滋賀縣的一個農民家庭,青年時柔道六段,早稻田大學畢業。
以性格堅韌、賺錢不擇手段聞名日苯。
他靠倒賣土地起家,暴富是借了二戰的東風,彼時,他能以極便宜的價格,從沒落貴族和其他因戰爭而貧困的人們手中,購買到一些重要地區的大片土地。
隨後,他開始建鐵路、旅館、百貨公司和高爾夫球場,他所經營的各種企業,由西武有限公司統一管理。
年過半百後,他商而優則政——這是資本社會的基操,曾多次出任眾議院議員,兩次任議長。
在一九六四年去世時,堤康次郎已經是日苯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
和大多數暴富者一樣,有錢有勢後,堤康次郎的私生活極其混亂,先後娶過三個老婆,沒名沒分的情婦更多,小道消息說,他有一百多個私生子,不過堤家後人拒絕承認任何一個。
免得爭家產不是?
除此之外,堤康次郎更是突破天際的大男子主義。
比如,他出入家門時,府邸裡的所有人都必須跪送或迎接……
妻子們給堤康次郎生了三個兒子:
堤清。
堤清二。
堤義明。
其中堤義明為小妾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