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李瓊他們回來了,但他們是跟在節葬的那個馮琴的車隊同來的。”
在巨大城池的深處,最高的黑樓之上,有著國字臉的非攻城主孟禽哩,聽著自家幕僚剛剛傳來的消息,眉頭緊鎖。
“是李瓊為他們引路的?”孟禽哩問道:“不是說這馮琴組建了一支隊伍,收攏三十多名遊俠,隊伍裡更有不少超乎想象的機關造物,甚至有許多源於《墨典》的失傳造物!乃是對吾等墨城的巨大威脅!這消息裡麵,還有不少是李瓊讓人傳來的,怎麼她還能把人引過來?難道她真的投靠了對方?”
說著說著,他臉露疑色,一邊敲著桌子,一邊道:“她最近是有些古怪,到了換防修整的日子,都不見歸來,先前還自作主張,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收攏到隊伍裡,還要帶到城中,對了,她現在既然也回來了,彆忘了安排照妖鏡,將整個隊伍的人都檢查一下,防止發生意外。”
幕僚則道:“屬下覺得,李瓊對馮琴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更像是馮琴自行領著隊伍前來,想來她這麼大的隊伍,肯定也需要補給,定也會循著周圍墨城的蹤跡前進,正好與咱們接近也是可能的。”接著,他壓低聲音,“李瓊的父母,都是為墨城捐軀的烈士,她是咱們看著長大的,豈能有二心?城主,還是莫要猜測的好。”
“我自然不會忘記她父母的遭遇!我若以她叔父的身份來想,自然都會忘往處想她,但既是城主,肩負著十七萬城民的身家性命,又豈能輕忽?一個不好,就是滿城人命!”
轟隆!
這邊話音落下,窗外忽然傳來強烈的爆炸聲,更伴隨有陣陣熱浪熱浪。
孟禽哩一驚,就朝窗戶走去,往外一看,入目的是城北一處燃燒著的樓閣,濃煙正快速升起!
“怎麼回事?難道真被我猜中了?”
轟!轟!轟!
他這邊話音剛落,又是幾聲爆裂聲響傳來,城中各個方向都有火光衝霄!
“快!”孟禽哩這才如夢初醒,“去召集護衛隊!”
幕僚匆忙離去,孟禽哩則是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偏生幾處生變,一時不好輕易離開。
“難道是馮琴的車隊發動攻勢?她……”
正當孟禽哩左思右想之際,剛才離去的幕僚,與其他幾個傳訊之人又匆忙歸來。
“如何?搞清楚情況了嗎?”孟禽哩匆忙上前,“可是那馮琴一行人!”
“城中有大妖作亂!”幕僚臉色蒼白,眼中帶著不少慌亂,“處處皆有妖類出現!”
“妖類?怎麼……怎麼可能?他們什麼時候潛入進來的?”孟禽哩先是一呆,繼而明白了什麼,“是那些偽裝之妖!”
“不錯,如今城池各處,各行各業皆有原本的城中民化作妖類!”幕僚的聲音格外凝重,“能長期偽裝的妖類,至少都是中品,尋常城民麵對他們,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而且這等局麵……與當年兼愛城的局麵相似!”
孟禽哩一聽,臉色更加難看。
兼愛城亦是大城,傳承三百多年,卻在十幾年前徹底毀滅,其前兆正是城中大量的隱藏妖類現身,同時城外又有妖王率領妖群來襲!
他立刻想起,李瓊送回來的消息中,就涉及了妖群之說,隻不過沒有實證。
這邊念頭剛落,就有人匆忙過來,說是斥候傳來消息,在城外三十裡處發現諸多妖類,疑似妖群!
“最壞的情況可能要發生了!”
孟禽哩心急如焚,卻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道:“讓將城防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城中鎮壓混亂!另外的守住城門!不許有人進出!將照妖鏡都拿出來,所有人要害之地、城門周圍的人,都要一一照過分辨!”
頓了頓,他又道:“找人聯係馮琴,把情況跟她說明白,讓她速速防禦,非攻城會提供支援!”
“喏!”
幾人領命而去,孟禽哩又領著一隊兵馬欲走!
那幕僚攔住他,提醒道:“如此時間,城主豈能輕上戰場!萬一……”
“這個時候,居中指揮也無用了,我得去機關之心處,萬一有個好歹……”孟禽哩歎了口氣,“總不能讓祖宗基業落在那群叛逆手上!”
幕僚卻道:“屬下願替君前往,請城主先往東門,觀察局麵!好做出決斷!真到了最壞的時候,總還要救出一些人的。”
孟禽哩一怔,想到李瓊、馮琴等人都在東門下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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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與天命之子在同一片區域,是肯定不會安生的。我與這張塚耳前後同行三次,一次是帶著他,一次是恰巧碰上,還有這次,他壓根都不知我在,但無一例外,都被卷入風波,唉,真愛性命,遠離主角啊……”
城外,陳淵跟著李瓊等人往那座長著腿的巨大城池走去,但城中發生的事,在神念掃射之下,已倒映於心,尤其是注意到那幾麵能照出妖類本質的鏡子,更隱隱有著幾分異樣之感。
“我這裝啞巴的生平,差不多也裝到時候了,好在目標也已經出現,可離去了。不過,到底是與李瓊等人相識一場,也蒙她三月之助,所以在走之前,順手幫個忙也是正常。”
轟隆!
越是靠近,越是覺得這城池宏偉高大,而支撐城池的機械腿,更是粗壯驚人,宛如精鐵所造的擎天之柱!
但以陳淵的觀點來看,能支撐起這麼一個龐大的城池,構成這幾條機械腿的材料強度,委實有些驚人了。另外,也正因為這城池太大、太高,哪怕城中正爆發著足以危及整個城池根基的危機,外麵的李瓊等人,依舊未能察覺,反而還在試圖聯係城中,打算直接入城!
但她的這個舉動,卻讓馮琴很是不快。
“我默認你一路相隨,護了你等安全,你倒好,到了地方轉身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她正說著呢,忽然心有所感,抬起頭就朝遠方的地平線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