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至於方英,等回到花家之後,是肯定不能說他是從天香穀找回來的。那索性便說方英這些年是跟著一個遊醫為徒,行蹤飄逸不定,最近幾個月停留在泉州城。至於那位遊醫,花滿城來安排。

終於把一切都安排好,兄弟兩個人的心思也都被滿足了,還沒有鬆一口氣,外麵竟然死人了,緊接著,老李敲門了。

聽到花滿城如此解釋,老李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再問問方英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之,他眼前這位,確實是三少爺,自己是花家的奴仆,三少爺終於被找到,他也就安心了。

其實有時候,人命也挺不值錢的。尤其在江湖上,那次走商不遇到幾次死人?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人要麼跑過去看熱鬨,要麼閉門不出。他們這一行人,本身就有麻煩在身,也就不去湊這個熱鬨了,不如關起房門,圍坐在一起,敘敘舊,喝喝酒。

可惜,即使他們不去湊熱鬨,麻煩還是來了。現在夜已經深了,外麵又下著大雨,按照慣例去報官,然後官府派人來處理,那怎麼也要明天天大亮的時候了。再說,也許死者的同行之人還有可能不報官,直接息事寧人。因此原本他們都以為現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三人原本正說著話,外麵突然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陣的騷亂。漸漸的,聲音離這裡越來越近,他們也能聽清楚了,一個有些年輕的聲音一邊走著一邊吆喝,大概的意思是說他是一個捕快,要查案,讓所有人都出來。

這麼巧,這個客棧,今晚竟然有捕快入住,看來是躲不了一個清淨了。

莊魏是泉州城的一個捕快,這幾天跑外地去查一個案子,查完往回走的時候,被大雨給淋了個正著。幸好,莊魏大小在泉州城裡廝混長大,泉州城裡裡外外,方圓十裡,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知道,這裡有一家客棧,這客棧裡自釀的酒是一絕。莊魏剛趴在床上歇息了一會,就聽到外麵有人喊出人命了,他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雖然說,這裡不是他的轄區,但人命案子這種大事,他怎麼能不管?

客棧老板聽到夥計的叫喊聲,醉醺醺的從後院晃悠了出來,恰好看到莊魏從房間裡衝了出來。老板熟絡的招了招手,然後打了一個嗬欠說:“小莊,聽說你當捕快了,那這件案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便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莊魏無奈的點了點頭,跑到已經圍了幾層人的那個房間一看。還真是出了命案!有一個生的特彆壯實的成年男子臉朝下趴在地上,他的後背插著一把匕首,血液從傷口裡汩汩流出,地上積了好大一片血跡。有幾個跟他穿的衣服相同的成年男子站在在他的身邊,他們應當是一起的。兄弟被殺,他們的臉上雖然也有一些悲痛之色,但更多的,卻是焦急。

圍觀的人有人認出他們,開始小聲的竊竊私語:“好像是彭家鏢局的人”。莊魏嘴裡喊著捕快辦案,用力的分開人群,一聽捕快來了,圍觀的人群立刻四散離去。看熱鬨可以,可千萬彆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我是泉州府的捕快,你們就是苦主?”莊魏看著人高馬大的幾人,咽了咽口水,原來是彭家那群耍大刀的。普通人家若是出了命案,那是一定要報官的,江湖不一樣,混江湖的,經常鬨出人命案子。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向是在暗地裡私了。看樣子,這裡也用不到他了。他看著彭家鏢局的幾人,還有他們手上的大刀,客氣的問道:“幾位大俠,你們是準備走衙門還是私了?”

彭家有一個最年輕的,也是臉上神色最焦急的開口說道:“當然是——”“我們走衙門。”彭老大突然開口打斷他說道:“莊捕頭,我們鏢局的一個兄弟被人殺死,而且放在他身上的東西也不見了,這是一樁大案子。還請莊捕頭為我們做主。”說完,彭老大一抱拳,給莊魏鄭重的行了一個禮。

莊魏的臉上直冒汗,自己一共才當了幾個月的捕頭竟然就攤上這一樁大案子。而且彭家老大這是吃了什麼藥,竟然對他這麼客氣?他清了清嗓子,提起氣勢看著他們問道:“你是和他一起的,可覺得有什麼可疑之人?”這句話是走過場的,以他們江湖人的性子,如果早就知道是誰乾的,肯定提著刀就上了,因此莊魏也沒有指望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顆答案。

沒有想到,彭老大想了想,竟然真的開口了。他說道:“莊捕頭,是誰殺的人我們不清楚,不過這東西一定還在這裡。價值連城的書畫,有誰舍得它淋雨?隻要找到東西,就能知道凶手是誰了。”莊魏目瞪口呆,聽完隻想罵娘。東西應該怎麼找?當然是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尤其是客房裡,更是要一間一間的找。

所以說,他要把這間客棧裡的客人全部查一遍?這是要累死他?更何況,這要得罪多少人?難怪對他這麼客氣,如果是他們幾個挨家挨戶的敲門搜查,那肯定要吃不少閉門羹,更彆說,萬一遇到什麼得罪不起的人,根本連門都進不去。莊魏不一樣,他是捕快,無論心裡再怎麼罵娘,都得給他幾分薄麵——大不了以後找回來。

莊魏突然覺得胸口一窒,自己怎麼這麼倒黴?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