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任遠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他兩眼發紅的看著楚留香問道:“你說我大哥現在在九泉之下?!不可能!”因為疼痛,他冷靜了許多,沒有直接衝上去。但他的整個身體都不住的顫抖著,聲音更是說不出的嘶啞難聽。在看到墨蘭圖的那一刹那,他心裡隱隱的就有這個猜測,但是他不敢想,一點都不敢。
“不可能,怎麼會是陸公子?”
“陸公子平日裡待人素來和善,他怎麼會殺人?就算他會武功又怎麼了?”
“我相信陸公子!上次我囊中羞澀,還是多虧了陸公子接濟我,我母親的病才能治好。”
陸任遠此舉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各種聲音都炸開了。沒有一個人相信,陸任遠是凶手。做人做到這種地步,很難說他是一個壞人。陸任遠聽著眾人都在幫他說話,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既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大哥從前總是勸他,不要整天冷冰冰的隻顧著自己,平時對著彆人要多笑一笑,彆人有麻煩能幫就幫。果然,大哥說什麼都是對的,換作五年前,這種場麵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又有什麼用?大哥這輩子可是沒做過什麼壞事,但也沒得過什麼好報。
“各位不用為我說話,人是我殺得,畫也是我拿的。”陸任遠站直了身體直接說道,和往日裡和煦的樣子大相徑庭。
“任遠,你……你為何要這樣做?”一個老者痛心疾首的問道,他原本是很欣賞陸任遠的,也看看好他的前途,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我想不管是誰看到自己家的傳家之物在彆人手裡,都不會無動於衷。這幅墨蘭圖……乃是我大哥最心愛之物!那是……”
楚留香突然打斷他說道:“陸任遠,墨蘭圖的事,你大哥並不希望傳的人儘皆知。那些話,能否換個地方說?”
提到他大哥,陸任遠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剛剛趕到這裡的孟君蘭趁機說道:“生死之事,也確實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讓人準備一個清淨的雅間,請各位移步二樓可好?”孟君蘭對自己看人的本事一向很自信,他看得出陸任遠沒有說謊。殺人陸任遠當然有錯,但緣由恐怕還在他這裡,他更擔心的是,這件事和孟宣有關。孟宣屍骨未寒,他不能再讓他在大庭廣眾,在他父親的麵前被指責。
“也好,我也想知道,大名鼎鼎的楚香帥是如何認識我大哥的。”陸任遠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他大哥的意思,他當然會聽。
於是扔下麵麵相覷的眾人,幾人上了二樓。在樓梯上,方英攔著花滿庭說:“四弟,你還是留在這裡吧。我有種直覺,接下來的話,不適合孩子聽。”聽著他這麼說,楚留香瞥了他一眼想道:“不用說彆人,你自己也是一個孩子。”“三哥無需如此,平日裡我與陸兄也時有交往,我也十分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逼得他要殺人。”花滿庭皺著眉頭說道。
聽著他兄弟的對話,陸任遠的腳步頓了頓,他回頭看了一眼方英說道:“花三公子,聽說你也是流落在外多年才找回來的。不知這些年,你在外麵都是怎麼活下來的?”方英眼也不眨的反問道:“也?看來陸公子也是如此?”陸任遠眼神複雜的看著方英,慢慢的回過頭去,沒有答話。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幾人坐在了二樓一個清淨的房間內。方英和花滿庭與楚留香挨著,對麵是陸任遠,胡鐵花和姬冰雁,孟君蘭坐在東道主的位置上,還空了一把椅子。孟君蘭輕輕地拍了拍那張空著的椅子,對陸任遠說道:“陸公子,你剛剛說那幅墨蘭圖是你家的?若真是彆人偷來這畫然後賣給我,在下定會將原物奉還,但是你為何要殺孟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