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隻慶幸,自己回來的還不晚,還有挽救的機會。
“三童,那你快點來看看吧,小七昨天晚上就吃了藥,但是這燒還是不退。再燒下去,七童怎麼能受得了?”一邊說著,花家夫人趕緊站到一邊,給方英讓開一個位置。
方英走向床邊,看著閉著眼滿臉病容的花滿樓,輕輕的把手放在他的手腕上,方英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更快,就連手也不穩了。這種感覺即使他第一次下針,或者先前給其他人治病的時候都沒有,這是因為之前他相信他的醫術。隻要把病人的病情確診了,在心裡有個底,知道自己有幾分把握,方英的心就能定下來。
然而現在則不同,在原著中,花滿樓的眼睛便是因一場大病而盲的,那個時候花家肯定也是像現在這樣,把能請的名醫都請了,能用的辦法都用了。然而,沒有用,直到花滿樓成年,他的眼睛都是瞎的。
方英的另一隻手攥的緊緊的,即使他從小學習醫術,但是他能究竟能不能把花滿樓的病給治好?第一次,他對自己有些動搖,若是事情沒有發生,他還能冷靜的分析他有幾分把握能治好,有幾分可能性他能保住病人的性命。但這次不一樣,這件事既是發生過,又是沒有發生,他不僅是要治好一個病,還要改變七童原本的命運。前者,他有足夠的經驗,但是後者……這責任太重了,所以他的手都有些抖了。
但是無論是身為大夫,還是身為他哥哥,這場硬仗都是他必須要打的。方英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定了定神,然後他打開藥箱,拿出裡麵的針袋抽出兩根銀針來,在蠟燭的火苗的一過。方英摸了摸花滿樓的額頭,輕輕的把他的袖子往上推了推,找準穴道穩穩的紮了進去。
無論方英的心裡有多亂,針灸的時候手都沒有抖,方英現在隻覺得手中的針有千斤重。但也好,拿的重的東西,手也不抖。方英一根紮完接著一根,一直紮了七八針,方英額頭上漸漸沁出幾滴汗珠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方英才把針拔下來。
然後想了想,方英又從藥箱裡拿出一顆藥丸,這藥丸不是普通的藥。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這顆藥丸可以說是每個天香穀弟子身上都必備著的的一顆保命的藥丸,平時都是藏在自己傘柄上,除非九死一生,否則絕對不動,方英在來的路上,便把藥丸從傘柄裡取了下來,然後塞進了藥箱裡。有了這個,方英也多了一些把握,方英要了一碗水來,把藥丸塞進花滿樓嘴裡,讓他慢慢的咽下去。
花如令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當他看到方英取出那枚藥丸的時候,神色有些複雜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這藥丸一被取出,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味彌漫開來,一看便知絕非凡品。他知道,這藥丸定然是極為難得的,雖然說對自己弟弟的病,哪怕拿出帶好的藥丸來,那也是應當的,但花如令也能看出來,這枚藥丸原本在三童手裡,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果然,剛服下這枚藥丸,花滿樓臉上的痛苦之色便消減了許多,這效果,立竿見影。方英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斟酌了一會兒,開出了一張藥方,花如令把藥方遞出去讓人趕緊去抓藥煎藥,然後問聲細語的勸自已的夫人快去歇一會,她也是昨晚一.夜沒睡,一直擔驚受怕的,現在一直提著的一口氣放鬆了下來,站在這裡竟然給人搖搖欲墜之感。看著她這樣,花如令心疼。
好不容易把人勸走,還在這房間裡的,除了躺在床上的花滿樓便隻有方英和花如令二人了。方英麵色凝重的一眼不錯的盯著花滿樓,似乎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花如令的心也提了起來,他輕聲問道:“三童,你覺的七童的病……”
方英發覺自己的緊張引起了誤會,方英趕緊寬慰看了他一眼說道:“父親放心,七童他一定能挺過這一關,但是我現在擔心的是,他這場病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能挺過這一關便好,萬一真留下了什麼病根,也可以慢慢治。”聽到方英這麼說,花如令也舒了一口氣說道。方英寬慰的看著他,但是心裡卻在想著,自己絕對不能讓花滿樓走原來一樣的路,一定要把他的眼睛保住,無論怎樣都要保他平安。
接下來方英與花如令又說了幾句話,方英一直坐在花滿樓的床邊一步都沒有離開,一直在盯著他的病情。過了半個時辰藥煎好了,方英拿著勺子慢慢的給花滿樓喂了下去,沒過一會兒燒就退了下來,原本緊閉著眼睛的花滿樓,現在的神色也輕鬆了許多,花如令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但是方英的心還是提著,這燒是退了,但他不知道在此之前花滿樓的眼睛到底有沒有事。
可惜在燒退了之後,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花滿樓直接睡了過去了。花如令摸了摸花滿樓的額頭,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花如令看著臉色也有些發白的方英勸他先到彆處休息一會,畢竟看他一路趕來,應當也是十分勞累的,方英卻搖了搖頭,他一定要親眼看著花滿樓睜開眼睛,他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改變他的命運?要不然他也睡不著。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