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一位玩家 一出好戲。(1 / 2)

“不過說起來萊伊你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麼, 他到現在這麼大動靜還沒醒?”

像是沒察覺到其他人的臉色,西海晴鬥若無其事地問道。

萊伊起身拿出手.槍上膛,槍口指向帕塞托, 聲音冷漠:“不用那麼麻煩, 一槍下去自然就醒了。”

“萊伊你還是喜歡這麼暴力行事。”

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西海晴鬥隻笑著搖搖頭假裝阻止了一下——果然還得是萊伊, 他就喜歡這麼配合的隊友。

“所以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裝死了吧,帕塞托, 我可不信以你的本事到現在還沒清醒。”

地上的人從始至終彆說有一丁半點的動作了,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過——完全不像有半點清醒的樣子。

他剛剛與帕塞托接觸的那麼近都沒感覺到他的呼吸甚至心跳有過任何的變化……這也能是裝的麼?君度不會是在瞎猜吧?

朝日奈還在疑慮, 便看到君度同樣拿出了一把手.槍, 對向帕塞托, 一邊開始倒數一邊往槍裡塞子彈:“我倒數三個數, 再不醒的話我便和萊伊一起動手。三,一——”

“我說, 中間的那個數字是被你吃了麼, 君度?你就不能好好倒數一次麼?”

躺在地板上的人悄無聲息地張開眼睛幽幽說道, 眼中一片清明。

與他之前偽裝出的各種模樣都不同,他現在的樣子就隻是普通的棕發黑眼, 看起來約摸二十六七歲,長相普通到丟進人海裡下一秒就辨認不出來;眼下一圈深重的黑圓圈,下巴上深青色的胡茬還沒來得及刮;顴骨處還有一處深青的痕跡,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剛被人揍出來的。

“這麼多人齊齊圍在我身邊, 看上去怪嚇人的,簡直跟我已經死了一樣,看得我都要呼吸不過來了。話說能不能先來給我鬆個綁,我又不是叛徒, 應該還用不著這麼高規格的待遇吧?這麼綁著怪難受的。”

像是完全沒感受到周圍氣氛的壓抑,帕塞托的神情自若,依舊是閒聊般的語氣,與往常彆無二致。

“啊,可惜了。”西海晴鬥收起槍,語氣遺憾。

“你的偽裝沒出什麼問題,我隻是稍微了解你,再加上套用了以前的經驗而已。再說了,就算你真的退化得厲害沒醒過來,給你一槍你自然也就醒了,反正又不會死。”

帕塞托嘴角一抽,毫不意外:“我就知道。”

帕塞托並不熟悉萊伊,但他熟悉君度——這家夥說動手那就是真的動手,不帶半點猶豫的。

君度瘋起來的時候,就連自己那麼多年的老搭檔都打傷過。彆說是現在在懷疑他是叛徒了,就算他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他也敢對他直接來一槍。

在聽到這家夥跳過“二”直接倒數到“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家夥現在絕對是來真的。索性大家也都是認識了好幾年的“老朋友”了,他也就不裝了。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要是真的再裝下去,就真得用臉去接君度的子彈了。

“真是的,大家都是同事,就不能溫柔點麼,一上來就動手那麼凶,嚇得我還以為是哪個組織過來給我滅口的,有你這麼請人幫忙的麼。而且這裡確認安全麼?”

手腳還在被繩子捆綁著,他掙紮著從地上艱難地坐起來,用幽怨的眼神望向西海晴鬥,仿佛意有所指。

西海晴鬥看了他一眼,語氣平和,似乎還有些無辜:“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你自己鬆不就好了,乾嘛還要彆人幫忙?我隻是讓萊伊把你帶過來而已,綁你的是萊伊,彆找我。安不安全的……你猜?”

萊伊收回槍坐了回去,沉默一瞬,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絲無語:“你沒說他是誰。”

他從西海晴鬥那裡接到的消息,就隻是讓他在今天早上去某個地點,將這個人用一切方法帶過來,除了要保證他是活著的這點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限製。

為了防止他認不出來人,還專門給了他一張帕塞托的超清晰正臉大頭照,旁的信息包括姓名、抓捕原因、對方戰力幾何都沒有透露一分一毫。

……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很難確認對方的身份和來曆,為了防止對方逃跑,沒一過去直接用槍已經是他猶豫過的結果了。

“哎呀,是我記性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西海晴鬥隨手敲了下腦袋,表情是與言語不符的滿不在乎,“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啦,你看這不是沒出什麼問題麼。”

他坐到客廳中央的長形木桌旁右邊的第一個位置上,恰好與萊伊坐在同一排,坐姿端正一本正經道:“雖然說這個不是圓桌……不過我們今天也可以搞一個大差不差的方桌會議?”

“今天的會議主題就是——誰是臥底。”

可惜似乎沒有人理解他的冷幽默,他左看右看,居然沒有人一個人搭話的……居然連朝日奈都沒說話了。西海晴鬥扼腕。

“那是因為我機智。”

帕塞托抖了抖手腕,在他身側的降穀零和朝日奈甚至都沒怎麼看清他的動作,那雙手便從繩子裡掙脫了出來。

接著他又去解綁在腿上的繩子,一邊接一邊抖著手抱怨:“真是糟糕的捆綁技術,這淤青勒的,感覺我這手腕這一個月都要沒力氣了。”

他不客氣地拉開西海晴鬥對麵的椅子攤坐了上去,還順便伸了個懶腰熟絡了下筋骨。

“怎麼,這裡居然還有臥底麼?君度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這也太不安全了,要不你還是把我扔回港口黑手黨吧?”

萊伊在一旁沉默不語,在心底將對帕塞托的評價又往上提了兩分——人是他敲倒的,繩子也是他綁的,沒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力道。想要那麼快清醒,那麼快速地將繩子解開可不想看上去那麼簡單。

而且再加上之前連一絲紕漏都看不出來的昏迷偽裝,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人隻是一個有一點身手的普通人……看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少廢話。”西海晴鬥掀起眼皮笑著看了他一眼,聲音輕柔,語氣也帶笑,不帶有一絲的火氣,說出的話語卻並不怎麼客氣。

“我把你帶到這兒來不是聽你說那些廢話的,帕塞托,現在告訴我,昨天的那件事你了解的有多少,你沒說出來的那些情報是什麼,以及你對組織——還是忠誠的麼?”

“……誒,這麼直接的麼。”

第一次直麵這種狀況的朝日奈似是神遊天外般又突然插嘴問了一句:“需要我們回避麼?”

不過雖然口中話這麼說著,他手中卻誠實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萊伊的另一邊,引得萊伊微微偏頭多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摸了摸頭上的帽子,挪著屁股坐到了緊挨著帕塞托旁邊的椅子上,有點猶豫:“我就不用回避了吧?”

他還要貼身保護君度呢,萬一帕塞托對他不利怎麼辦?

“所以為什麼要回避?”

西海晴鬥反問,奇怪地看了朝日奈一眼:“又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在想什麼?”

朝日奈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有種清澈的單純:“誒,我以為審訊的時候不可以有太多無關人員在場?”

一般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麼?先將其他人都趕出去,然後才和進行一對一逼供審訊?

西海晴鬥一時間也默了默:“無關人員?你指的是誰?”

他們這裡哪裡有什麼“無關人員”?

這家夥是什麼氣氛破壞大王麼?

“既然大家都坐下了,那我坐這裡好了。”降穀零上起身,坐到了朝日奈旁邊,像是無意般打斷了西海晴鬥和朝日奈的話。

諸伏景光則默不作聲地坐到了萊伊的身邊。

西海晴鬥左看右看,沒在管朝日奈,滿意了——他就說這是變種“方桌會議”!這下還不是都坐下了?

帕塞托悶笑出聲:“真是……我不在組織裡的這段時間,你們這是去哪裡找到的一個這麼有意思的成員?不給我介紹介紹麼?”

“加拿大威士忌,黑麥威士忌,還有蘇格蘭威士忌。”

西海晴鬥笑盈盈道,“剩下的兩個應該不用我再給你介紹了吧?波本和伏特加,你都知道的。所以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組織,還有港口Mafia,亦或者高瀨會……你目前到底忠誠的是哪一個呢?帕塞托——或者我現在叫你‘今井秋人’你會更適應一點?”

“今井秋人”,是帕塞托在橫濱的化名。

“君度,我可沒有背叛組織。”

帕塞托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似有怒意:“當初派我來橫濱臥底的是組織,現在懷疑我背叛的也是你……怎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自願跟你們過來可不是為了聽這個的。”

“如果我是叛徒的話,我昨天又何必多此一舉告訴你港口黑手黨和高瀨會的動向?!”

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西海晴鬥點了點頭:“我承認你昨天送過來的情報的確有那麼點作用……讓我們順利避開了港.黑追過來的人。”

“不僅如此,我還給你提供了離開橫濱的最安全快捷方便的路。”帕塞托沒好氣道,“結果你呢,恩將仇報找人把我綁過來不說還反過來罵我是臥底?你是一點也不著急離開橫濱是麼?”

“難道你還妄想繼續和港口黑手黨保持‘友好’聯絡?”帕塞托繼續嘲諷:“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雖然我不也確定那批貨物的‘丟失’和組織有沒有關係,但是那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以那位‘夜之暴帝’的性格,都會給怪在組織的頭上。”

帕塞托的眉間皺出一道深深的褶皺,端的是一幅苦口婆心的模樣。“我昨天就告訴給你了,港口黑手黨的絕殺令已經下了,遊擊部隊和黑蜥蜴一起出動,時間緊迫,再不走小心你們就真的走不掉了——這裡畢竟是橫濱。”

除卻西海晴鬥外,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帕塞托說出這樣長的一段話。在聽清話的內容後,其他各人雖然麵上容色不變,也無人說話應答,一時間卻都心中各種念頭乍起,心思各異。

沒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插口說話。

西海晴鬥回想了下漫畫裡看到的、港.黑那位老首領躺在床上一臉病容仍掩不住的怒火,若有所思地一點頭:“啊,他應該是挺生氣的。”

帕塞托:“?”

這家夥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沒什麼——我是說,是要離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得先把身邊可能會存在的老鼠清理掉吧,組織從不吃虧,當然——我也一樣。”

西海晴鬥將雙手交叉隨意搭在桌子上,翹起二郎腿後背靠著椅子,聲音慢悠悠的,神色毫無變化。

“我們與港口Maifa的交易時間、交易地點完全是由他們那邊製定的,雖說地點固定,但時間就連我也是提前數個小時才得到的消息——為了方便我們的船進入交易地點。但是高瀨會那邊的行動可不太像是臨時才得到的消息啊。”

“所以你就懷疑我?”帕塞托表情諷刺。

“所以我才懷疑有內鬼。每個人都有嫌疑,我隻是合理猜測而已,現在不就到了你為自己洗脫嫌疑的時候了?”

西海晴鬥糾正他的話,臉上的表情不變,眼睫輕眨,隻一張薄唇上下開合:“你既然跟萊伊過來了,自然清楚這件事裡麵有端倪,出了問題的不是組織便是港.黑,你自然也有嫌疑……所以我當然要找萊伊把你帶過來問清楚。”

“帕塞托你是專業的情報人員……那現在我當然需要你來告訴我,昨天之後,港口Mafia那邊的情況具體到底是什麼樣的?既然你說你是主動自己過來的,總歸是有重要的情報要傳遞吧?”

“不錯。”

帕塞托斂下了臉上的怒意,轉而平靜道:“昨天那批裝備被劫,動手的組織不止一個,高瀨會和GSS的人都有,據回來的人說對方的行動有一部分迅速且極為有素,看上去像是專門訓練過,因此有很大可能早就得知了消息,之後港口黑手黨立刻派出了行動部隊,也沒來得及追回多少裝備……也沒有找到你們的蹤跡。”

“也因此,首領大怒,認定了這件事和組織有關,立刻下了絕殺令,派遣行動部隊以及三分之一的直屬於首領本人手下的遊擊部隊,準備把橫濱整個給翻過來……據說目前還在增派人手,甚至還派遣了船隻準備去追回組織的船,現在還不知道消息有沒有傳來。”

帕塞托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疲憊地望向西海晴鬥:“這下你們清楚事態有多危急了吧?”

西海晴鬥一臉神遊:“這個嘛,海麵上的話倒不用擔心,我早就安排好底下的人將船上的東西分批轉換帶走了,現在隻剩下了一隻空船而已。”

畢竟他是帶著一堆臥底過來的,自然要多做幾手準備,貨船的後手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嗬,港口Mafia果然權勢滔天。”降穀零意味不明道,“這麼看的話,橫濱這邊的政府可真是,有夠廢物的。”

朝日奈讚同點頭,深以為然:“啊確實。他們確實挺廢物的。”

橫濱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ifa三分天下,有橫濱政府什麼事嗎?

諸伏景光隱蔽地瞥了朝日奈一眼,有點無奈——他突然這個時候插話,還這麼真情實感做什麼?

隻有帕塞托搖頭,認真分析:“我猜是因為老首領現在病重……所以行事才這樣越發肆無忌憚,哪怕是政府出麵,他們也敢去咬上一口。港.黑現在和作風與過去幾年大不相同。”

“所以與組織的這次交易不僅他本人沒出麵,連手底下的高層乾部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因為‘夜之暴帝’也快要暴斃了嘛。”

西海晴鬥單手撐著下巴,聲音悠悠,語調拉得慢吞吞的:“啊……這個情報你之前沒說過呢。”

帕塞托翻了個白眼:“拜托,就算我是個臥底,但我在港口黑手黨內部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情報員而已,能接觸到的東西就那麼一點,這麼內幕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敢確定?”

“隻有給首領治療的那位醫生清楚首領的真實情況,但他周圍有首領的直屬部下跟隨保護,而且他本人的嘴也很嚴,隻對首領負責並聽從命令,完全撬不開半點消息,到現在一切也不過我猜測的而已。”

“專屬醫生麼?這樣啊……”西海晴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高瀨會呢?你在橫濱臥底三年,但是也不是一直都待在港口黑手黨的吧?你對高瀨會有幾分了解?”

他又問,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正經得不得了,簡直不像是黑\\道成員,反而更個警員一樣滿身“正氣”:“高瀨會讓港.黑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我們作為港口黑手黨的良好合作夥伴、忠實盟友,這個時候束手旁觀多不好?”

這家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強……這一臉道貌岸然的模樣看得他們都要以為君度是個絕頂好人了,分明是組織被高瀨會扣了個莫須有的黑鍋,他不爽想要對付對方,還要拉上港.黑當幌子吧?

眾人一時默然。

“……我對高瀨會的了解並不多,隻是大致知道他們的首領前段時間正值新舊交替,現在這個首領是上位沒多久。”

帕塞托眼眸閃爍了兩下,平靜道:“他們會選擇對港口黑手黨的貨物出手,想必也是急於樹立威信吧。這一點隻要有心,很快就能查到。”

“我目前能夠得知的情報基本上就這麼多了……叛徒出現在那一邊的可能性並不算大,更大的可能性自然是出自組織這邊。”

帕塞托說完,意味深長的目光向後一一掃過朝日奈、伏特加、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話頭一轉:“君度你是了解我的,我在橫濱臥底三四年,對組織從來都沒有起過背叛的心思,但你這裡帶來的其他人呢?你都能保證……不是他們背叛了組織麼?”

其他人還沒說話,西海晴鬥眨了眨眼睛,忽然有點好奇:“你指哪一個?”

帕塞托一噎,剛醞釀好的氣氛陡然轟散。

“我說,現在是我懷疑他們,怎麼又變成我來舉證了?”帕塞托都要氣笑了,“我要說每一個都有嫌疑呢?”

“咦,誰主張,誰舉證,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麼?”

西海晴鬥一臉無辜。

明明他長得一副溫和清雋的純良樣貌,卻總能把人氣得牙癢癢,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事了。

帕塞托更氣了:“那剛才你說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西海晴鬥忽然莫名羞澀起來:“啊,不好意思,年紀大了,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呢。”

“其實我也覺得你背叛組織的概率很小啦,但是其他人好像有點異議的樣子,所以剛才才那麼問你,好幫你洗脫你身上的嫌疑,彆生氣嘛。”

西海晴鬥身體前傾,試圖讓帕塞托看清他眼中的真誠。

帕塞托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滾,少離我這麼近,老子是直男!”不經過大腦的話語下意識地瞬間脫口而出。

西海晴鬥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扭曲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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