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曾說過,十五年前,先帝下令絞殺了宸妃。
皇帝無可奈何,心中憤恨,身後跟著少數幾個妃嬪皆是低服做小,生怕觸怒了6皇帝。眾人先後進了殿中,顧柔嘉落在最後,低聲問颯敏:“不知十五年前是什麼事?”
眼珠兒一輪,颯敏笑道:“姑娘還是莫問這話,不是我故作高深,隻是這其中的緣故,就是老主子也不能貿然提及。”
顧柔嘉神情大變,心中愈發惶恐,低聲問:“可是事關先帝宸妃?”
“不知,姑娘也再不要提及此事。”颯敏笑著掩她嘴,“我隻能說,這事兒鬨出來的時候,先帝賜死了不知多少人,姑娘還是切莫再問了。”
顧柔嘉隻得悻悻住嘴,跟在眾人身後進了殿中。鳳儀宮主殿極為奢華,不少從未見過的珍惜玩件琳琅滿目。而殿中三個身影惹眼得很,兩個嬌弱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個清瘦的男子立在一旁,雖看不見神色,但從背影便能察覺淡漠非常。
兩人何等親密,顧柔嘉怎能不知這是沈澈,加之見了姐姐和另一個人跪在地上,她心中愈發酸楚,一時竟不知先看向哪邊。
待眾人落座,顧柔嘉方才看著跪在地上的姐姐,她臉上紅了一片,清晰可見的指痕,嘴角還掛著絲絲血跡,狼狽得緊。迎上妹妹的目光,她還伸手掩了掩嘴角,生怕叫妹妹看去了。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這般神態,顧柔嘉心中一酸,險些淌下淚來。
隻怕前世,姐姐所受的未必比現在強。
沈澈負手立在殿中,一臉的冷漠,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見顧柔嘉眼中帶淚,眯了眯眼,還是靜默不語,隻是他渾身的氣度一瞬間便冷凝了起來,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顧貴妃的女子。
那女子跪在地上,她模樣中上之姿,頗有幾分小家碧玉之感,眼淚將落未落,一派我見猶憐。見了皇帝回來,她眼淚滾珠兒一般落下,梨花帶雨。
被皇帝請到主位坐下,安定長主略略掃了一眼或立或跪的三人,旋即一笑:“陛下的妃嬪倒都是天姿國色。”她一麵說,一麵將目光停在了沈澈身上,她當即愣了愣:“你——”
沈澈向她行了一禮:“姑祖母金安。”
“這就是小九麼?”不過一瞬,安定長主立時回過神來,笑得頗有幾分神秘,“我上次見你,你還不過是個娃娃。”
沈澈垂眉:“謝姑祖母掛念。”
長主“嗯”了一聲,旋即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顧貴妃和淑妃:“今日是怎麼了?惹得陛下大動肝火,還親自動手了不成?”
“朕著實是氣狠了,姑祖母莫怪。”皇帝目光冷冷的掃過顧貴妃,“這賤婦,朕待她諸多優容,她竟……”皇帝說到這裡,氣得再不知說甚,狠狠地“哼”了一聲。
“既是如此,淑妃何在?”安定長主粗略一望殿中各色女子,跪在顧貴妃身邊的淑妃忙膝行上前:“臣妾在。”
安定長主這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懶懶的靠在案幾上:“原來是你。”她聲音極輕,眼中冷光迸射,淑妃身子一軟,險些摔在地上。安定長主吃了一口茶,才揚了揚臉:“說來聽聽。”
淑妃給唬得幾乎斷氣,臉色蒼白如紙,聲音虛浮:“是、是……貴妃深受天恩,卻不知體恤,甚至做出有悖人倫的事來。”她說到這裡,微微拔高了聲音,指著顧貴妃說,“這□□幾乎是被陛下專寵,卻始終不知足,竟背著陛下,和九殿下勾搭成奸,做出這沒人倫的事情出來!”
殿中一時靜默,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一語不發。陸劍鋒微微斂眉,旋即看向了顧柔嘉,目光全然是擔憂,不覺一抹冰冷徹骨的目光投來,陸劍鋒轉頭去看,對上沈澈烏泱泱的眸子,他反倒是一笑,並不理他。顧柔嘉白著臉,險些脫口叫出來。
淑妃這瘋婦胡亂攀咬,竟還將禍水引到了沈澈身上!
她不知是怒是悲,小牙齒咬得生緊,幾乎都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