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的夏夜是晶瑩的。
月色如水,在黑夜中庭院中倒映著淡藍色的光芒,草地上一片安靜。
與此同時,一位少女款款而行,像靜靜的白天鵝,優雅而溫柔。
一位少年默默跟隨其後,直到月光追了上來。
少年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狡猾的月亮。
“是要去書房嗎?”他問。
“我找得到。”女孩強調,語氣就像一隻叛逆的小貓。
麵對似曾相識的對話,夏目清羽笑出了聲。
此刻,寂靜的夜活了過來。
“報告,初鹿野部長,你走過頭了。”少年行著軍禮指著一側的門,“室就在這。”
走在前方的女孩逐漸放慢的腳步,轉身過來直勾勾盯著他,渾身散發著一股“不用你說,她當然知道”的氣場。
推開拉開書房的門,沒有耳熟的風鈴聲。
“在外麵叫我同學。”進門前,初鹿野鈴音冷著臉再次強調。
隨即,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去,選擇一個光線充足的位置。
就坐後,一如往常地拿出書來看。
和初鹿野鈴音不同,夏目清羽沒有帶書,隻能將目光放在書架上,尋找中意的書。
“之前,我就很在意你的看書風格怎麼變了?”他問。
“為了研究一個即將進化的奇怪人類。”初鹿野鈴音相當實誠的回複。
“jio得媽得,你該不會說的是我吧?”夏目清羽習慣性地對號入座,詫異地看過去。
“你還……”初鹿野鈴音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在意剛剛夏目清羽的口音,“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好歹也是《社會心理學》更合適吧。”接受審判的人想要緩刑。
“依我看,男性這種生物,除了三分性欲三分較真剩下的全是幼稚。”
初鹿野鈴音啪的一聲把書合上,抬雪白的脖頸說:“《兒童心理學》剛剛好。”
顯而易見,她還在生氣,大概隻有一點兒?
在她心裡,‘男人的心理’毫無疑問是和‘兒童的心理’畫上等號。
沒得商量。
夏目清羽回憶起周圍男同胞的點點滴滴,試圖找到能反駁的理由。
‘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做投籃動作’
‘握住直木棍我就是浪跡天涯的俠客’
‘撿到玩具變身器就堅信自己是光之巨人’
‘手指比槍,就會秒進射擊遊戲,裝死更是常態’
‘熱心乾完好事,還要來上一句,我隻是一個路過的假麵騎士’
拜托!男同胞們,給點力行麼?這麼成熟乾嘛。
夏目清羽沒有反駁,長舒一口氣,繞著書屋走起來。
手在參差不齊的書脊上一一滑過,目光遊離在眼花繚亂的書籍名上,最後在一本書前停了下來。
“初鹿野部長,能否給我推薦一本極具伊豆地域色彩的書籍。最好是能陶冶情操,又能當旅遊攻略的。”
“川端康成的《雪國》。”冰冷的聲音是即答。
“謝謝。”夏目清羽微微一笑,抽出麵前的書。
“穿過長長的縣界,就是雪國……”
夏目清羽用婉轉優雅的腔調複述了一遍,清楚的發音,投入的情感,聽起來就像身處舞台劇的男演員在背誦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