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清羽正坐在咖啡館,端著一杯溫柔的咖啡,溫習著晚讀所學到的知識。
本該是一個愜意十足的畫麵。
可是突然間,外界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
他抬眼望向落地窗,不知何時出現的大軍持槍亂掃著,無數子彈傾瀉而出,將一片寧靜攪得天翻地覆。
砰——!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定神一看。
其中一顆子彈撞碎了咖啡店的玻璃,不偏不倚打爆了他的咖啡杯。
咖啡汁和玻璃渣像一朵花一樣飛濺而出。
直衝他的眼珠。
嚇的他猛然閉眼,連忙將腦袋向一旁側過去,雙腿也是一蹬椅子。
他醒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的自己臉上真的有些濕潤。
一摸。
他立馬在一片漆黑中坐起身,望向窗戶。
狂亂的雨點在不停地敲打著窗戶,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就像是惡魔在咆哮。
他明白了一切。
睡覺前,輕掩蓋住的窗被強勁的風轟然推緊了。
窗縫邊擠出的水珠砸自己臉上了。
就說嘛,好好的戀愛喜劇怎麼變成恐怖襲擊了。
難不成是fff團?
夏目清羽摸出枕頭下的手機一看,有一條關於氣象局的台風提示。
說台風往北,已進入東京範圍,強烈建議市民儘量減少外出,上班人員請務必小心。
夏目清羽又瞅了瞅一旁的台風軌跡圖。
哦,原來又是從東國九十度大轉彎過來的。
難怪台風消息沒有提前幾天預警。
看樣子未來幾天是不用上學了。
換做其他人肯定高興,但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豈不是,初鹿野老師教自己跳舞的日期又推後了?
世界怎麼回事?
怎麼越來越不懂事了?
他心裡一邊抱怨著,一邊走過去把窗戶上鎖,立馬走出房間,到隔壁敲門,想要叫醒花田女士。
因為他敢打賭,老媽百分之一千是把窗戶大大敞開的。
屋內半天沒人吱聲。
完蛋了!
夏目清羽情急之下,直接推門而入了。
反正老媽睡覺都會穿上卡哇伊的睡衣的。
並不會存在不雅的意外。
一開門。
強勁的冷風一拳打在他臉上,差點把他掀翻。
雨水如針洗禮著半間屋子,一副大妖大仙渡劫之勢。
而花田女士依舊雙手抓著被子,麵帶微笑,乖巧平躺,一副遇見困難睡大覺之勢。
被褥棉絮吸水那麼嚴重都毫不知情。
夏目清羽簡直沒話說,隻誇她睡眠質量真好。
頂風關好窗,才叫醒她。
“兒砸?你也成海盜了?”花田女士迷迷糊糊睜眼的第一句話。
夏目清羽秒懂她在做什麼類型的夢,麵無神色地拉拉剛剛被打濕的衣服,輕柔的勸說道:“媽,咱彆當海盜了,船都要沉了。”
之後,他們忙了很久。
為了防止窗戶炸裂開來,都用膠帶加固了一下。
當然,夏目清羽也沒少訓誡,老媽以後要記得掩掩窗戶。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早上。
暴風雨依舊在持續,窗戶內側泛起了水霧。
夏目清羽想到初鹿野鈴音是一個人居住的,便用LINE給初鹿野鈴音發了一條問候短信。
受台風天的影響,信號不能說不好,可以直接說是沒有。
發出去的消息一直在顯示轉圈。
看來台風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要壯烈。
一想到電話也許能撥通,他激動了一下。
可點開撥號界麵的時候,他微微愣住了。
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電話號碼。
上一次自己怎麼不試著存一下呢?
對了,電話記錄。
幾分鐘後。
他真想一巴掌糊自己臉上。
電話記錄實在太多了,他平時有清空數據的習慣……
草率了。
算了,就當有機會要電話號碼了。
夏目清羽走到窗邊擦了擦霧,望向遠處那一棟棟鋼筋混泥土。
街道上是一片狼藉,行道樹倒了一片,原本乾淨的大街上已滿是垃圾。
他突感,在大自然麵前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
往常歡騰繁華的城市忽然就靜寂了下來,暴雨如針線一樣穿插在各個角落。
世界是一片冷漠無比的鉛灰色。
每一個人都被它封進了屋子裡。
在和國生活多年,台風天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包括夏目清羽在內,其實很多人都習以為常了,冰箱裡存儲的凍食就是為了這一刻。
回想以往的日子,夏目清羽平下心來在屋內鍛煉鍛煉身體,翻翻還沒看完的書籍,躺在床上發發呆,台風很快就北移南移吹向其他地區了。
可現在,就是靜不下心。
人一旦靜不下心就什麼也乾不了。
夏目清羽百無聊賴的躺回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呆,好像能把它盯出一個大洞。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動了。
忽然偏頭朝一側看,仿佛那裡依稀有一道人影同樣躺著看過來。
他忽然一笑。
想起了有一些戀愛裡的話。
‘這樣算不算同床共枕了?’
夏目啊,夏目啊,原來你也會有這麼一天,變成無時無刻會想對方的笨蛋。
要是被那個家夥知道了,肯定又要被她笑話好一陣子。
算了。
夏目清羽中午和老媽一起,吃的是速凍水餃。
花田女士饒有興趣複述著那個寫實般的夢境,是一個類似於《加勒比海盜》的奇幻故事。
等她說完,夏目清羽也給她講了一遍《坦坎尼克號》的悲慘故事。
花田女士白了他一眼,並夾走了他一個水餃。
夏目清羽大人有大量,從不與小孩子計較。
吃完飯,洗過碗,回到房間,開始整理房間。
將櫃子裡的衣服一件件抱出來清理清理灰塵。
就在這時。
夏目清羽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