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一條LINE信息。
「被窩裡的探險家:你還好嗎?」
夏目清羽看著上麵自己發送出的關心話也被成功接受了。
他判斷出消息應該是同一時間被對方接收到的。
不然,初鹿野鈴音肯定不會這樣回複他。
再細細一想。
也就是說,在網絡沒恢複之前,初鹿野部長也點下過發送了。
也想起過,關心一下他。
什麼嘛,都是笨蛋的話,那就抵消了。
夏目清羽一想到對方初見時的桀驁不馴,口口聲聲想趕他走的模樣,臉上樂開了花。
果然,要見過璀璨星河才會知道遙遙星辰。
雨天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
他輕快回複。
「花心大牛頭:本來是不好的,但有部長大人關心,我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部長大人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快去檢查窗戶有沒有封膠加固。」
夏目清羽也不知道網絡恢複能持續多久,所以他儘可能把要輸入的內容融到一條消息裡。
「被窩裡的探險家:我這鋼筋水泥的高樓抗震等級肯定是合格的。倒是你和花田阿姨要注意居酒屋的防護。」
初鹿野鈴音下意識想在句末補一個海獺仰頭得意的表情包發送過去,但考慮可能會數據‘過大’,導致發送失敗,還是算了。
「花心大牛頭:我不是在擔心那棟鋼鐵巨人,我是在說人。我和老媽兩個人還好有個照應,倒是獨居的你一定要注意,千萬彆在這幾天感冒了。」
「被窩裡的探險家:不會,我地身體沒有那麼弱不禁風。」
另一邊。
夏目清羽又有幾分鐘沒收到消息了。
他倒不覺得初鹿野部長會突然不理他,一定是信號又開始波動了。
他趕忙發消息。
「花心大牛頭:能給小的電話號碼嗎?我想台風天電話信號可能會比LINE穩定一些。」
對方也不廢話,很快發來一串數字。
夏目清羽存進了電話簿裡,然後又花了幾分鐘背很多遍。
他平時背課文都沒花這麼久。
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夏目清羽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迅問一下初鹿野部長正在做什麼。
「被窩裡的探險家:在練琴。」
「被窩裡的探險家:在練舞。」
「被窩裡的探險家:在看書。」
「被窩裡的探險家:清羽同學,想要知道我每時每刻都在做什麼,是不是在我家裡裝一組監控更合適?」
「花心大牛頭:如果可以的話。」
「被窩裡的探險家:清羽同學我認為你在人類中並不算太笨。結合一下語境我想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是什麼意思。」
夏目清羽看著這條消息,腦海不禁浮現起對方表情認真的模樣。
他歡快敲下一句真誠的話。
「花心大牛頭:我隻是怕我一個人太孤獨了,想要找一個同齡人陪陪我。」
另一邊的初鹿野鈴音瞧見,微微神愣。
「被窩裡的探險家:你在做什麼?」
「花心大牛頭:在溫習課本知識,刷刷習題冊。」
「被窩裡的探險家:很用功嘛。」
「花心大牛頭:不用功可超越不了你。微笑.JPG」
「被窩裡的探險家:就這麼想當第一名證明自己麼?」
「花心大牛頭:是啊,想要證明自己。畢竟大家都很擅長記下第一,不擅長記下第二。就例如,你知道世界第二高峰是什麼嗎?」
「被窩裡的探險家:喬戈裡峰。」
「花心大牛頭:那世界第二大海溝呢?」
「被窩裡的探險家:湯加海溝。」
夏目清羽甚至想打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轉頭一想,好像都很出名。
不對。
自己這個第二名都知道的東西,怎麼會想去難住第一?
「花心大牛頭:你不算,差點忘了你是人形百科全書了。我不知道的知識,都喜歡找你普及。」
坐在書桌前的少年忽然坐直,將整個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抓了抓頭。
「被窩裡的探險家:夏目同學,努力上進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關於你前麵的話的嚴謹性,我很想反駁。」
「花心大牛頭:哪一句?」
「被窩裡的探險家:大家擅長記住第一名,不擅長記住第二名。」
「花心大牛頭:怎麼呢?」
「被窩裡的探險家:如果一個事物一直是第二名也會被很多人記住的。」
她說的沒錯。
例如,奧運會上的有許多萬年老二的運動員會被記住。
但他沒有在說這個……
「花心大牛頭:我其實想表達的是重要性。」
可不是嘛。
初戀,成績第一名,第一份工作,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旅遊,第一次出國等等。
第一次都好像有著無窮無儘的意義,它很重要,重要到能讓一個人記很久很久,時間甚至可能是一輩子。
就和自然界裡的很多動物一樣,它們會把出生第一眼看見的物體當作媽媽一樣。
意義很獨特。
夏目清羽在意的也根本不是‘第一名’,他在意的是它的意義。
能得到彆人認可的意義。
攝影,音樂,畫畫等等興趣愛好上,他很有天賦,但是它們意義是有局限性的。
它們是藝術,而地位高的人隻會把欣賞藝術當成生活中的一個樂趣。
放棄以往的天真,嘗試從政麼?
在沒有相應金手指的情況下,多少年能爬到高位?
無論他再怎麼樂觀,現實都會很殘酷。
他想認真了。
但是卻變為了‘普通人’。
窗外依舊下著劇烈的雨,整個世界充滿著清洗的聲音。
他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另一邊。
初鹿野鈴音沒有立刻回複,而是呆呆望著屏幕。
她在思考。
不知為何,又有一些難過。
樓林之外是漫無邊際的大雨。
她明明很喜歡下雨天來著。
可現在卻有一行清淚滑過她的麵頰,滴落在皓腕上,映著晶瑩的光。
暖和的屋內,沒有任何聲音。
傻小孩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事情?
是陰沉的雨幕又讓他想起難過的事情了麼?
她有時候真的很不理解他,奇怪的家夥經常拐彎抹角也想讓自己依靠他,現在卻想著一個人努力。
她果然還是更喜歡曾經在海邊陪她散步,撿貝殼送她的男孩。
想到這,初鹿野鈴音將一旁的海獺玩偶放在雙膝上,抱在懷裡。
發出了回信。
「被窩裡的探險家:清羽同學,我並沒有做過相應的社會調查,也沒有看過精確的數據資料,所以其他人會不會記住第二名的我不知道。不過……」
「被窩裡的探險家:第一名一定會記住第二名,不是麼?」
「被窩裡的探險家:我想這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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