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周六。
作息時間規律的夏目清羽依舊在鬨鐘響起前,起了床。
洗漱結束,站在窗前打量了一會兒天氣,得出可以出門的結論,立馬拿起手機發消息。
「花心大牛頭戳了戳被窩裡的探險家。」
「花心大牛頭:天晴了,今天要去藤本家麼?」
「花心大牛頭:順便把傘還你。」
「被窩裡的探險家:去。」
「被窩裡的探險家:傘就不用了,外麵還在下雨,我自己會帶一把。」
「花心大牛頭:那我就笑納了。搓手.JPG」
「花心大牛頭:什麼時候走?」
「被窩裡的探險家:現在。」
「花心大牛頭:我才剛起床,至少等我先吃個早飯吧。」
「被窩裡的探險家:誰叫你起這麼晚?」
「花心大牛頭:七點半也不算晚吧。」
「被窩裡的探險家:那好吧,二十分鐘後出發。」
「花心大牛頭:明白。」
聊天結束。
夏目清羽快速換好出門的衣物,給老媽道彆後,叼著麵包,打著昨天那把透明傘跑了出去。
他也不是一個講究人,他完全可以在電車上解決早餐。
之所以,他要這麼說,是因為事發突然,沒能提前出門。
想讓對方儘可能晚一點兒出門。
好讓自己率先占領主場,他敢保證這套操作下來,至少能有效削弱對方攻擊力幾個點。
諸君可彆小瞧了這一點!
正所謂,戀愛即戰爭,誰身居低位,誰就要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身為花田大師,豈願久居人下?
所以不出半個小時,夏目清羽就抵達了新宿站。
打卡出了地鐵站,混進周末也需要加班的人流裡,直奔集合地點而去。
正當他想著又拿下一程的時候,有一位女孩撐著一把新的透明傘站在少年想要抵達的終點,率先打了聲招呼。
“周末好,清羽同學。”
清冽的聲音像是冰冷的弓箭射穿了某個家夥的心臟。
“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女孩不解的語氣又補上一刀。
夏目清羽慢下腳步。
透過粘有水珠的傘麵看她,有股乾淨到透明的感覺。
夏目清羽想,這大概就是攝影師總喜歡給漂亮女孩一把透明傘的理由吧。
“早啊,鈴音同學。”
夏目清羽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走上前,“我這不是想著彆遲到麼。”
“離集合時間還有一陣子,不必著急。”初鹿野鈴音低頭看了看腕表。
“那你怎麼到這麼早?”夏目清羽倒打一耙。
“小轎車比我預計的要快很多。”初鹿野鈴音仰起小臉,冷淡的聲音卻比雨水滴落傘麵的聲音還空靈。
從她的眼神中,夏目清羽看出了得意。
此時此刻,一名男孩想要買車的欲望達到了最頂峰。
但又仔細一想,小轎車從千代田開到新宿區的路程也就十幾分鐘。
可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呢。
夏目清羽看破不說破,心情愉悅的認栽了。
“那走吧。”
於是,兩人悠悠晃晃走進了愈發熟悉的巷子裡。
一路上,夏目清羽說了很多關於昨晚點心的品嘗感言,還著重強調了‘那種程度的味道,他也能做出來,改天給你嘗嘗’。
“希望今天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初鹿野鈴音探手敲門。
“事到如今,就算哥斯拉突然蹦出來活動,我的內心也不會有一點兒波動了。”夏目清羽神情嚴肅。
“歡迎歡迎,上次的事情抱歉了,藤本他不懂事。”小鬆千春打開門,臉上的笑容如春日般潔淨治愈。
下一秒,又對房屋內露出了獠牙,“還愣著乾嘛?還不過來,道歉!”
“哥哥姐姐……對不起。”藤本樹結結巴巴的說,一臉的不情願。
“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再來一次。”小鬆千春是真的很生氣,拉著躲躲藏藏的藤本樹訓誡道。
“算了阿姨,我們也並沒有生氣。”初鹿野鈴音解圍道。
“這孩子有時候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懂事,上一次給我喂了安眠藥,肯定害得你們好等。”小鬆千春也錯過了上一次的兼職安排。
“沒事的,我想藤本同學也隻是單純想讓小鬆阿姨睡一個好覺。阿姨一直高強度工作也不好,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初鹿野鈴音目光掃過一旁的藤本樹,有種無名的壓製力壓了過去。
“……那好吧。”小鬆千春恍然頓悟了什麼,愣了半天隻說出這樣短短一句。
在藤本樹的帶領下,
藤本樹的房間很亂。
各式各樣的畫具堆滿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書架上擺滿了漫畫書,地板有很多被揉成一團的廢稿。
牆麵上也與客廳一樣,被畫上許多塗鴉。
作畫線條有一種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流暢。
但都沒有色彩。
一片黑白。
黑白沒什麼不好的,隻是它更應該屬於成年人,不應該屬於一個國中生。
“這是什麼?”夏目清羽撿起地上的一個畫稿團,打開,發現上麵是一個有著鯊魚頭,人形身的怪物。
表情猙獰。
“那是鯊魚大爺。”坐到書桌前的藤本樹隨口說。
“哦哦。”夏目清羽點頭,沒有看他,認真看著畫稿。
“沒人教過你,沒彆人允許不要輕易觸碰彆人東西麼?”藤本樹不高興了,表情就和鯊魚大爺一樣凶。
“我以為是垃圾,準備幫你扔進垃圾桶裡。”夏目清羽抬眼看他,一邊說,一邊朝垃圾桶走去。
正當要把畫稿扔進去桶裡的時候,藤本樹出聲了。
“等等。”
“既然不是垃圾的話,那還是注意保護一下,要是哪一天突然想起它的時候,卻找不到的話,可是很頭疼的。”夏目清羽把畫稿鋪平,放到藤本樹的包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扔掉,“畢竟,也是你辛辛苦苦畫出來的,不是麼?”
“那種程度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藤本樹瞥了一眼自己畫出來的醜八怪,不屑道。
“但鯊魚大爺隻有一個。”夏目清羽溫柔的說,“你賦予它名字了不是麼?這說明,是有一個瞬間你喜歡過它的。”
“那又怎麼樣?”藤本樹根本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