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很安靜。
遠處電車行駛過的轟鳴聲隱約入耳。
有兩人的心臟正在猛烈跳動。
聲音甚是突兀。
夏目清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思緒動蕩。
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手也不禁放開了她。
真是一個短暫的吻。
不等他回神,初鹿野鈴音就背著手,乖巧地拉開了幾個身位。
扭過頭,像一隻發呆的小貓一樣,靜靜觀望著地麵,似乎在尋找小石子兒。
可奈何清潔工白天工作太賣力了,導致路麵上根本沒有什麼小石頭給她踢一下。
氣氛有些尷尬。
她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那雙明亮的眼睛也閃爍著害羞的光芒。
“今晚的月色真美。”抱著‘事情因她而起,也應該因她來結束’的態度,初鹿野鈴音仰起小臉望著夜空,沒話找話般的說。
換作平時,夏目清羽一定會笑嘻嘻的反問她。
‘將「我喜歡你」翻譯成「月色真美」的,是太宰治還是夏目簌石呢?’
是文化人都應該知道,答案當然肯定是夏目簌石。
但現在……
平日裡的文化人還是靠邊站一站,輪到花田大師出場了。
“是啊。”
夏目清羽微微一笑,向她靠近幾步,拉起她纖細的手腕。
望著她眼瞳中那輪明亮的月,深深的說,“我也喜歡你。”
沒有猶豫,他托起她精致的下巴,衝著那無比誘人的唇輕輕咬了上去。
刹那間。
淡淡的清香,柔軟的觸感,輕輕的鼻息聲。
此時此刻,都清晰的刻進了少年的腦海裡,被他放到了人生回廊中最顯眼的位置。
“……”
被堵住嘴的初鹿野鈴音說不出話,也沒有掙脫。
因為有股熱氣直衝腦門兒,什麼也不能思考。
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雙腿一軟,整個身體就開始往後傾。
又是一個短暫的吻。
夏目清羽趕忙,伸手摟住她的細腰,讓她能穩住身子。
一時間。
猶如有兩顆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相遇,同時閃爍著獨特的光芒。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隻剩下他們兩人。
彼此凝視著對方,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
女孩的眼眸清澈如湖,泛著淡淡的藍光,就如男孩在那個盛夏初見她時一樣,能倒映出走在岸邊的人。
隻不過,這一次男孩並不想行走在岸邊了。
“你這麼做,是想和我共舞一支華爾茲嗎?”夏目清羽他笑著說。
初鹿野鈴音真是恨死他了,想罵他兩句,可自己的語言能力還沒能恢複。
隻好咧開一側嘴角,露出一顆小虎牙。
自以為凶惡的,抬眸盯著他。
殊不知,在夏目清羽的視角裡,她簡直要可愛死了。
瞧見平日裡惡凶凶的暴王龍,忽然變成了軟綿綿的羔羊,夏目清羽嘴角更是不受控製地往上揚。
嗯唔~
接吻這種事,果然還是男孩子主動一點兒更好。
他沉沉吸了一口氣,隻是稍稍用了一點兒力氣,想要把她攬進懷裡。
初鹿野鈴音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貼在了他的胸脯上,小巧的耳朵更是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我的心跳聲這麼快。”
夏目清羽放低視線,溫柔的望著匍匐在他懷中的女孩,打趣道,“可都是你害的,請給我負起責任來。”
話音剛落,他就被重重的踩了一腳。
很顯然,某一位剛剛雄起的川渝男人的好日子到頭了。
初鹿野鈴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拉開到安全距離。
雙眼微眯,用看雜碎的眼神盯著剛剛對她‘施暴’的男人。
“清羽同學,今天意外的膽大呢?”她輕咳一聲,調整好狀態,用無比平靜的語氣,緩緩道來。
在這一瞬間,男孩的DNA動了。
成千上萬種酷刑死法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正當他認為自己偉大的川渝靈魂要交代在這的時候,女孩又用‘真是拿他沒辦法’的語氣,雙手抱胸,傲然揚起小臉,輕聲說,“不過,偶爾膽大起來的幼稚鬼,在我眼裡也算不上是討厭。”
夏目清羽聞聲,抬頭,看向她,沒有出聲。
他在思考。
“看什麼看?”女孩沒好氣道。
“我好像比剛才更喜歡你一點兒了。”
“行了行了,彆說這些肉麻的話了。至於剛才的事情,大度的我也不和你斤斤計較。”初鹿野鈴音扭過臉,遠離他的目光,繼續淡淡的說著。
說好話,哄一個人開心,讓對方原諒他的冒犯。
是某人的慣用手段了。
很可惜,她並不喜歡那些惡心油膩的話。
與此同時。
夏目清羽眼裡的月色,在此刻愈發朦朧。
朦朧到看不清周圍的景色,眼裡隻容的下一個人。
那就是她。
如果正如很多人所說的那樣,戀愛就是一場殘酷的戰爭,而在這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裡,率先愛上對方的人就是輸家。
那麼他。
夏目清羽。
一個一生要強的男人。
願意承認他輸了。
夏目清羽臉上浮現出一輪清爽的笑,畢恭畢敬的朝初鹿野鈴音伸出一隻手。
“你也太喜歡牽手了吧?”初鹿野鈴音瞥了他一眼,有些受不了他似的扶額。
“準確的說,應該是太喜歡你了。”男孩繼續保持微笑。
“……”
女孩沉默了一秒,麵頰的溫度再一次升高,“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鈴音小姐,鄙人夏目,我能邀請你共舞一支嗎?”夏目清羽微微抬高音量,“就當做是舞會前的排練了。”
話音剛落。
剛剛思緒還在呆愣的初鹿野鈴音,臉一下就黑了下來。
誒!?
夏目清羽懵逼成了豆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