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江山不愛美人4(1 / 2)

春闈過後,各家學子有喜有憂,朝堂之上暗潮越發洶湧。但對於京中百姓來說,勳貴們榜下捉婿以及狀元誇官那都是大喜事,就跟過節似的,熱鬨怎麼也瞧不夠。

隻是這般熱鬨,卻無法讓城外的某個莊子沾染上一點喜氣。

一片淒風苦雨中,江惜蘭正拿著帕子抹淚,“他怎麼能這般對我,當初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麼?竟真的找都不找。上一次,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的對麵,江母很鐵不成鋼的指著自己的女兒,氣得指尖直發抖,“你糊塗啊,夫妻倆有什麼是說不開的!太子殿下心裡有你,表現得還不夠明顯麼?你非要這般下他臉麵,他一個男子如何受得住?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我和你父親想想吧!”

江惜蘭本是欲向母親訴苦,不成想卻得了一通責罵,不由梗著脖子反駁道:“心裡有我?母親隻知攀上太子,你和父親能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可想過女兒心裡的苦?他將我當成替身,難不成還要笑著假裝自己就是先太子妃麼?”

“你……”江母被懟了個倒仰,張嘴數次,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裡,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孽障。

江惜蘭沒發現母親的異樣,隻瞧著對方衣服上的海棠繡紋,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海棠,又是海棠!

上元節那日,她便是被太子主院裡那盆垂絲海棠紮了眼。據傳垂絲海棠是先太子妃最愛的花兒,她還在世時,太子府裡處處都是海棠的影子。隻後來斯人已逝,下人們怕太子睹物思人,便將與她相關的花花草草們清理了個乾淨。

經過上次那一鬨,江惜蘭本以為自己好歹是走進了太子心底裡的,哪怕隻是個替身,她也總有一天會將先太子妃取而代之。可她沒想到的是,太子的身邊,竟還珍藏著那人的愛物。

她當時心中難受極了,全然忘了自己在娘家時,也愛在貼身物什上繡海棠。待過完了上元節,江惜蘭便尋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逃離了那個男人身邊。他不是惦記著先太子妃麼?那就休想叫她輕易原諒於他。

她也不是真要跑,所以走時將貼身丫鬟之一的梨花留在了太子府,以便給太子提供必要的“線索”。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江惜蘭出了太子府,便直奔這座江母陪嫁的莊子等著人來找,猶如那民間與愛人鬨了矛盾跑回娘家的女子一般。

隻是她左等又等,沒等來急壞了的太子,卻等到了重傷的梨花。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丫頭隻是報個信,竟被太子罰了三十大板,還被扔出了太子府。

剛開始的時候,江惜蘭並沒有意識到此事意味著什麼,隻覺得太子心裡果然是在乎她的,不然不會如此暴怒。想來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循著線索找過來。直到她等完半個月又等到一個月,太子府那邊依然毫無動靜,仿佛他們早就忘了府裡最受寵的側妃還未歸一般。

江惜蘭到了這時才真的慌了,使人給娘家遞了個消息,這才有了剛剛這一幕。

江母見她這般毫不顧惜江家的模樣,心不禁涼了些許,她疲憊道:“住在莊子裡總不是個事,你若真想攏住太子的心,便向他好好服個軟,回太子府去吧!若是還想好好的,就聽母親的。”

“可……”江惜蘭目光閃爍,猶豫道,“當日女兒不不告而彆,便是等著太子來接,如今灰溜溜地回去,叫下人們如何看我?”

且命婦圈子裡那群人本就看不上她,平日裡往來交際,江惜蘭全靠著太子的寵愛撐著臉麵,此事若是傳出去,那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到時誰還當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

一想到此事,江惜蘭便覺得心肝都在疼。

知女莫若母,江母哪裡不知她心裡那點小九九,她厲聲警告道:“臉麵丟了,往後還能掙回來。可若是真叫太子惡了你,你還能有好日子過?彆忘了,就算是皇後也是能廢的,更何況你如今連太子妃都不是。”

她將如今江家和太子府的乾係掰開了來講,又說了皇室對於規矩的看重,隻希望女兒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可口水都說乾了,江惜蘭還是那般心存僥幸的模樣,說什麼就是不想服軟。

眼見著天色漸晚,江母無法,隻能留下兩個人看著這個女兒,獨自回了城。

江家上下尚不知江惜蘭之事,江父見妻子回來得比往日晚了許多,不禁斥道:“整日裡燒香拜佛,連家務事也不管,無用婦人。”

江母今日托了祈福的借口出的城,此時自是不敢分辨,幸而有兒媳在旁幫著打了圓場:“母親也是為了您和鴻傑,求個心安罷了。如今家裡有我,總能幫上些忙的。”

江惜蘭的弟媳餘氏出自勳貴之家,當初江家也是攀上了太子府才娶得了這麼個身份高貴的兒媳婦,江父不好明著駁斥於她,遂輕輕放過了此事。

江母唯唯諾諾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顆心幾乎都要操碎了。

她從沒想過江惜蘭竟有這麼大的膽子,身為太子側妃,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太子側妃,說起來好聽,那也隻是皇家的妾而已。逃妾是個什麼下場?一般人家尚可以直接打死,皇室為了臉麵或許不會做得那麼明目張膽,但他們江家能有好果子吃?

如今已經不是江惜蘭一個人的事,整個江家仿佛都在走鋼絲,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複。江母不敢將此事拿出來講,甚至不敢告訴江父,否則皇家那邊還沒作出反應,她這個當母親的就要先吃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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