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江惜蘭弄回太子府去,再叫她哄一哄太子,讓他不要計較此事。
可憐的江母並不知道,江惜蘭可不管什麼皇家江家的,她心裡並不覺得太子真的會不管她,還妄想著等個最合適的機會,風風光光被季崇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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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結束,季崇卻並沒有輕鬆下來,除了每日幫興寧帝處理政務,他還得時刻注意著朝中那幫老家夥。好不容易到了休沐日,卻接到了孟澤的帖子,請他遊湖。
這位世子爺可不像是這麼守規矩的人,他來太子府可從來不會遞什麼拜帖,甚至□□進來都有可能。這次如此規矩的遞請帖過來請他,屆時估計不止孟澤一人。
上回能換下那兩個考官,孟澤也算是出了力,季崇便沒有拒絕他的邀請。
到了相約那日,他果然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太子殿下。”孫哲僵硬著站起身,朝季崇行禮。
像孟澤這般貴族,遊湖自然也不是在岸邊踏踏青,他專門包了一艘最豪華的畫舫,還專門請了花娘唱曲逗樂,十分懂得享受的樣子。
孫家家風清正,孫哲雖然陰差陽錯的跟孟澤成了朋友,卻不代表他能適應得了如此場合,以至於從上船開始,他便是一副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的模樣。等到見了季崇,就更加局促了。
生怕給太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他緊張地整了整被那花娘拽皺了的衣袖,這才深深一揖:“哲此次高中,多謝太子當日點撥。”
季崇對這年輕人很有幾分好感,溫和道:“能高中是你自己的本事,沒有孤,你也不會被埋沒。”
孫哲卻並不如此認為,但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他見並未給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才稍微放鬆了些許,隻不過剛一坐下,身邊的花娘又靠了過來。女兒家的軟香充斥鼻尖,讓他瞬間紅透了臉。
孟澤這個損友還在旁邊笑他:“兄弟你這樣不行啊,這麼拘謹,往後還怎麼跟同僚們應酬?你看看我這大……咳,太子殿下,可比你厲害多了。”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上次之事,但說話的時候卻注意了許多,像是小動物天生的直覺般,不敢隨意冒犯。
孫哲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地看向季崇,發現他坐在主位上,果然如孟澤所說完全沒有任何不適,從容不迫地受著花娘們侍奉的酒菜。若是仔細看的話,他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會在花娘身上停留,仿佛這般豔麗的女子就是家裡的侍從那般——溫和,卻不會叫她們敢於太過放肆。
而那兩個花娘也自然不會像他身邊的這兩位一般敢於調笑,隻老老實實地侍奉酒菜。
反觀孟澤那邊,他已經跟花娘們打成了一片。
孫哲心裡暗暗將他們進行對比——
太子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君子風度!
孟澤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紙醉金迷!
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然非同一般人。小夥伴雖然長一輩,但這氣質差得實在太遠了。
漸漸的,孫哲開始下意識地模仿季崇的動作表現,竟真的得到了好的反饋,那兩個花娘,比之前收斂了許多。
正當這邊氣氛漸入佳境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小爺讓你進來陪個酒而已,怎麼就委屈了你不成?你可知小爺是誰?”
孫哲喝酒的動作一頓,臉色有些複雜起來。
孟澤注意到好友的表情,怪道:“怎麼了,是你認識的人?”
孫哲尷尬地看了一眼季崇,道:“應該是江鴻傑。”
他與江惜蘭有過婚約,對於江家之人自然熟悉得很。外麵這聲音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聽錯,應是江鴻傑無誤。
孟澤沒注意到這其中關聯,隻好奇地打開窗戶,果然看到不遠處一艘比他們這邊小一些的畫舫上,江鴻傑正神情囂張地抓著一個少女雪白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