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點頭同意,“既然如此,你出去看看也好,為君者眼界也十分重要。”
“不過。”興寧帝有些不忍道,“你舅舅自小沒吃過什麼苦,他……”
在季崇說出“南方不妥”這句話時,他已經明白了對方推舉孟澤的真正目的——孟澤隻是個幌子,一個明麵上用來吸引某些人注意力的存在。
他的地位夠高,看起來又好糊弄,就算乾出什麼他人意料之外的事,那也是情理之中。
確實挺好用的,就是有點可憐。
季崇知道興寧帝心中所想,保證道:“兒臣定能保舅舅無恙。”
說服興寧帝並沒有什麼難度,然而季崇還沒來得及出宮,又被皇後叫了去。
孟皇後是個極端莊的女子,保養得宜,年近四十看起來卻如同二十幾歲。
見了季崇,她有些擔憂道:“皇兒,你舅舅可是做了什麼事惹惱了你?他那樣子,如何能擔得起賑災的大任?”
皇後對於孟澤的看法與興寧帝一般無二,她雖然寵愛幼弟,卻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是以從來不敢提什麼讓他當官的事,能不闖禍就已經很滿足了。
前些日子孟澤被揍的事她也略有耳聞,今日又聽說太子舉薦他去賑災,這才忙將自家兒子叫了過來。
麵對擔憂的皇後,季崇不好跟她說南方的事,隻半真半假的道:“母後,舅舅如今也快三十了,他是孟家下一代的家主,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可……”
“父皇和我確實可以庇護孟家,可百年之後呢?孟家還是得自己立起來才行啊!”季崇繼續道,“況且舅舅雖不愛讀書,卻擅與人打交道,未來官場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他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孟皇後不出意料的被說服了。
孟澤前段時間因為給季崇送美人圖和畫冊一事被安樂侯給揍了,被關在家中好幾日,好不容易他老爹那邊剛鬆了口,正要出去鬆快鬆快,卻被一道聖旨砸暈了腦袋。
他,一個紈絝,要被派去賑災了?
一番打聽之下,孟澤這才知道竟然是自家大外甥舉薦的。
不就是送了點美人圖嗎,啊?他還不是關心晚輩的身心健康,怎麼能這麼害他?
孟澤跑到興寧帝那邊去求了一回,又跑去皇後那裡哭訴半天,卻發姐姐姐夫不僅不幫他,還鼓勵他好好辦差。
好好辦差個鬼,他就不是這塊料。
被宮裡的二位好好勉勵了一番之後,孟澤隻得來找某個“罪魁禍首”。
這次沒受到什麼阻攔,他十分順利地見到了季崇。
兩人一見麵,孟澤就使出自己死纏爛打的絕招,直接哭上了,“太子啊,你就這麼討厭舅舅嗎?嗚嗚嗚,你是不是不想讓舅舅好了。”
季崇一言不發的坐在書案後麵,直到他一個人實在哭不下去了,這才誠懇道:“舅舅,孤有事想請你幫忙。”
十分客氣的樣子。
這態度,孟澤嚇得直接打了個嗝,下意識問道:“什麼忙啊?”
“去南邊賑災一事,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