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之上還有一頂銀色珠簾頭冠。
這是新娘子的裝束。
可許宅最近並無人娶親,怎麼會在這裡有一個屬於新娘的房間?
總不能是厲鬼娶親吧?
許織夕被自己的猜測滲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提步就要走。
轉身之際,卻驀然望見不遠處的紅色紗幔之下,似乎出現了一道身影。
她心中響起警鈴,手中握著桃木劍,向門口退去。
“吱呀——”一聲,身後的門被關上。
燭台上的蠟燭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火焰閃爍了一瞬,又熄滅,繼而又被幽綠色的詭異火焰取代。
許織夕吞咽口水,手中捏緊桃木劍柄。
胸腔中的心臟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目光落在搖曳的幽綠鬼火上,火焰晃動,在她眼中晃成幻影,漸漸地又成躍動的光斑。
許織夕捂著漸漸昏沉的腦袋,半跪在地麵,用力眨動眼睛,視線卻在越發模糊。
胸口壓抑感侵襲而來,她的意識漸漸地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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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指尖在她的臉上流連,從眉眼劃過鼻尖,在落到唇瓣之上。
許織夕捏緊拳頭,遲遲不敢睜眼,但淩亂地呼吸已經暴露了她已經蘇醒的事實。
“嗬——”
輕笑聲在她耳畔逸散。
嗓音清冽之中還帶著些許朦朧的曖昧。
“許道長來除我,卻不敢睜眼看我?”
男人嗓音戲謔道。
許織夕立刻就意識到這人,哦不,這鬼應該就是厲鬼許玄。
許織夕抿著唇,她還是緊緊閉著眼眸,閉口不言。
“道長,這是害怕了?”
廢話……
她當然害怕,現在她完全處於受製於鬼的情況,手中還空蕩蕩的,唯一的武器桃木劍還不在身邊。
再說,厲鬼——
以她之前的來看,實力越強大鬼怪越恐怖醜陋。
她沒被鬼殺死之前,可能先被嚇死。
為了她不堪負荷的小心臟,她還是決定……裝死。
冰涼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望著少女顫抖不斷的長睫,他又是一聲輕笑。
“夫人,你若是不肯睜眼,那我們就直接洞房吧。”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許織耳邊炸響。
“啥?”
許織夕被震驚住,猛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漆黑冷冽的眼眸。
心神一震。
膚色冷白如雪,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下是高挺的鼻梁,臉型俊秀流暢。
他的薄唇殷紅似血,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矜貴又冷豔。
紅衣墨發。
郎豔獨絕,彆無其二。
許織夕心尖一顫。
因為,他和她高中自殺的初戀白月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