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元曲四大家白樸(2 / 2)

而白樸深知,萬事不過虛妄,自己的人格一定不能為塵世的汙濁所玷汙。

因而他甘願樸素地堅守自己的內心,哪怕孤獨得如一枝不蔓不枝的青蓮也在所不惜。

官場仿若暗夜一般伸手不見五指,白樸不願在其中摸索,便毅然選擇讀書寫詩、閒雲野鶴的日子。

四處遊曆之時,他偶爾為梨園名角幾部劇本,賣文以求生存。

深入市裡坊間,白樸的學問名望更加聞名。

當時正值元世祖廣納人才之時,推薦白樸入朝為官的人難以計數。

就在此時,元好問的死訊卻突然傳來,白樸如墜深淵,痛苦至極。

世事的無常,讓他更加無心於仕途。

他深知,若在宦海混跡,他難免遭人誹謗非議。

即使能相安一時,能否全身而退也是謎題。

因而,白樸繼續力避官場,緘口不語,唯在江湖間縱橫逍遙。

麵對時有波瀾的宦海,白樸對仕途的擔心不無道理。

漢時,張良輔佐劉邦平定天下後,旋即離開朝堂,淡然離去。

春秋,範蠡助越王勾踐滅吳之後,即刻遠離江湖,避免殺機。

君王之心如六月天一般捉摸不定,進入朝堂,便是將自己的性命也都托付給了帝王。

識時務者為俊傑,趁早隱退,在樂山樂水間徜徉遨遊,才是人間正途。

然而,兔死狗烹的道理如此淺顯,古時今世亦無幾人能完全參破。

在這樣的現狀中,自樸不禁感到一種難以撫慰的悲涼。

朝廷屢次征召白樸出仕,都被他一口回絕。

而時以河南路宣撫使入中樞的史天澤堅持推薦白樸入朝,白樸依舊沒有應允。

忤逆了史天澤的舉薦之意,讓白樸深感不安,他自覺不便在真定久留。

便辭彆妻子,告彆父親,踏上了浩浩蕩蕩的漫遊之路。

從此白樸放浪形骸於外,寄身山水之間。

遠離家鄉,一想起家中的父親與妻子兒女。

白樸便覺肝腸寸斷,欲立即返回家中。

“史璋雖為勳貴之後,但平常喜歡參與雜劇創作,並且著有雜劇《破鶯燕蜂蝶莊周夢》、南戲《董秀英花月東牆記》等作。”

“元朝海迷失後三年,白樸離開真定外出遊曆,在燕京短暫停留之後,白樸與友人依依惜彆。”

“元憲宗二年,白樸遊曆順天府時,前往拜訪蒙古名將張柔夫人毛氏。”

“此前,兩人在元好問的引薦相識,在此次順天之行,白樸得到毛氏的熱情款待。”

“中統二年,為穩固元朝統治,忽必烈下令各路招宣撫使舉薦才華出眾之士,為朝廷所用。”

“河南路宣撫使史天澤推薦白樸出仕,被他謝絕了。”

“同年,白樸與父親白華為創作雜劇一事爆發激烈衝突,白樸負氣遠走。”

“白樸先到漢口,然後到了九江,41歲時曾經返回真定,路過汴京。”

“之後,又再次南下,在九江和洞庭之間往來。”

“約在這個階段,白樸創作出《梧桐雨》《牆頭馬上》等經典作品。”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白樸定居金陵。”

“期間,白樸因妻子離世返回真定,妻喪之後,白樸又返回金陵。”

“當時又有人推薦白樸做官,白樸作詞《沁園春》委婉謝絕。”

“白樸借由魏晉時嵇康事跡,來表達自己無意仕途的決心。”

“至元二十四年,白樸在江南遊曆時,寫下《奪錦標》。”

“在這首詞中白樸回憶起少時與好友同遊的美好時光,表達了對遠方好友的思念之情。”

“此後,白樸一直在杭州、揚州一帶遊曆。”

“81歲時,白樸再次重遊揚州,之後便無人知曉白樸的蹤跡了。”

徐光啟:正當白樸躊躇不定時,妻子對他思念成疾,抑鬱而亡。

他從未想到,十年前的一彆竟然就是終生之彆。

妻子離世的消息傳來,白樸的心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他即刻踏上歸途,一路跌跌撞撞,幾次昏厥在路上。

從前與妻子甜言蜜語、耳鬢廝磨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而一夕之間,便天人永隔。

妻子亡故之後,白樸的詩文曲辭中,更加難覓溫馨與希望的字眼,所剩的不過都是悲愴。

此後,他又從真定逃亡江南,往來於揚州、蘇州、杭州之地,飄零在小橋流水人家之間。

而這樣漫無目的的漂泊,開始之後便又是十年。

身邊的人屢遭變故,讓本就多情敏感的白樸感到萬分痛苦。

他本以為,看遍無關情愛的山水風月便可讓他的心暫時安定,未料雲遊四方之後,所見的景象愈加讓他悵惘。

每到一處地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蒙古軍隊洗劫過後的斷壁殘垣。

幼年時的慘痛記憶不覺間又浮上心頭,讓籠罩在他眉間厚重的陰霾更加難以撫平。

在元代,鄙薄功名、渴求歸隱之人並非白樸一個。

與他同時的關漢卿、馬致遠,稍後的貫雲石、張可久等,亦有同樣的心曲。

然而,白樸並非在求仕碰壁後才選擇歸隱,而是從一開始便甘願獨守清貧。

儘管父親對他懷著進士的願望,但他不願再邁進官場一步,步父親的後塵。

江山易代,白樸不禁為之悲戚,而更多的是為自己一生顛沛流離的生活傷懷。

從幼經喪亂,倉皇失母到放浪形骸,期於失意。

常人祈禱的壽比南山在白樸那裡總未顯得那樣順遂人意。

活到耄耋之年,親情離散,愛情凋零,與他相伴隨的無非是揮之不去的滄桑和失落。

因而,他寧願沉默,去深山采擷忘憂草和含笑花,來企盼來世的瀟灑快意。

於是,八十一歲那年,對人世沒有一絲眷戀的白樸,擇一個吉日便走入了一座深山。

他一麵唱著憂傷的曲辭,一麵走向叢林深處。

山霧迷離,一切景物皆不可見,唯有他楚辭般哀傷綿長的曲調在林中傳揚。

一陣風吹過,連曲子的餘音也都不見,唯有風聲在林隙間呼嘯,仿佛山巒也在哽咽。

白樸,便從此消失在人間,再無音訊!

不顯達時,笑汲汲營營者太輕淺。

該隱退時,道自己多情總是傷離彆。

顯達、退隱,兩廂裡皆不要,說歸去便當真歸去的白樸,空留給世間一段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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