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憲,曾祖為竇融,曾在漢光武帝時期任大司空,封安豐侯;
竇憲幼年時,竇穆與竇勳因罪被殺。
建初三年,妹妹竇氏被漢章帝劉炟冊立為皇後。
竇憲被拜為郎,後升為侍中、虎賁中郎將;弟弟竇篤為黃門侍郎。
“建初八年,隨著竇皇後恩寵日盛,竇憲兄弟二人一起在宮中侍奉漢章帝,漢章帝對他們非常親近,賞賜的財物不計其數。”
“司空第五倫上書建議漢章帝,要嚴令竇憲等人潔身自好,謹慎結交官員士子。”
“竇憲依仗皇後的影響和勢力,專橫霸道。”
“無論是親王、公主,還是陰家、馬家等外戚都怕他。”
“竇憲曾經想用低價強買沁水公主的莊園,公主很怕他的權勢,不敢計較。”
“漢章帝出行時路過那座莊園,向竇憲詢問莊園的情況,竇憲暗中命令左右之人不得照實回答。”
“後來,漢章帝發現了真相,大怒。”
“他認為,竇憲強奪公主的莊園已經是個錯誤,當自己問起時,他竟然還敢撒謊欺騙,簡直比趙高指鹿為馬還要惡劣。”
“公主尚且橫遭掠奪,更何況平民百姓。”
“竇憲太過跋扈,朝廷拋棄他,就跟扔掉一隻小鳥或者小鼠一樣簡單。”
“漢章帝嗬斥了竇憲,竇憲非常害怕。竇皇後脫去自己皇後的衣飾表示謝罪。”
“過了很久,漢章帝才平息了怒氣,命令竇憲將莊園還給公主。”
“漢章帝沒有對竇憲依法治罪,卻也不再對他委以重任。”
“元和三年,太尉鄭弘數次上書,指出竇憲的權勢太盛,言辭懇切,竇憲對他十分怨恨。”
“後來,鄭弘上書彈劾竇憲的黨羽尚書張林和洛陽令楊光,說他們貪贓枉法、行為殘暴。”
“處理奏章的官吏是楊光的故交,他通知了楊光,楊光又報告了竇憲。”
“於是竇憲彈劾鄭弘,說他身為重臣,卻泄露機密。”
“鄭弘因此遭到問責,不久後被罷官。”
“鄭弘親自到廷尉投案待審,漢章帝下詔將他釋放。”
“他請求退休回鄉,未被批準。”
“後來,鄭弘得了重病,卻還上書說,竇憲為人奸惡,堪比篡權的王莽。他建議漢章帝遠離進讒獻媚的奸臣。”
“章和二年二月,漢章帝去世,漢和帝登基。”
“竇太後臨朝攝政,竇憲以侍中的身份,入宮主持機要,出宮宣布竇太後的命令。”
“他的弟弟竇篤為虎賁中郎將,竇景、竇瓌為中常侍,全都在顯要位置上。”
“竇憲的門客崔駰上書告戒竇憲,說他的恩寵日隆,官位不斷上升,所作所為都會引起朝臣們的注意,應該小心謹慎,克己守禮。”
“如果權勢太盛而又不知退讓,官位太高而仁義不足,則會被人譏諷和嘲笑。”
“竇憲因太尉鄧彪仁義禮讓,受到先帝的敬重,為人又忠厚隨和。”
“因此請竇太後下詔,將他任命為太傅,賜爵關內侯,主管尚書機要,並令百官聽命於太傅。”
“竇憲要是有什麼想法,就告訴鄧彪,讓他奏報給竇太後。”
“竇憲則到內宮向竇太後說明情況,每件事都得到了批準。”
“鄧彪身居太傅之位,隻是修身自好而已,不能匡正朝廷綱紀。”
“屯騎校尉桓鬱是幾代皇帝的老師,生性謙和守節,因此竇憲推薦他在宮中講授經書。”
“竇憲性情暴烈,睚眥必報。”
“漢明帝永平年間,謁者韓紆曾審理過竇憲之父竇勳的案件。”
“竇憲便命令門客斬殺韓紆的兒子,用他的人頭祭奠竇勳。”
“章和二年五月,齊殤王劉石的兒子都鄉侯劉暢到京城來祭吊漢章帝,竇太後頻繁地召見他。”
“竇憲怕劉暢分去自己在內宮的權勢,便派刺客在皇宮禁衛軍中暗殺了劉暢,並歸罪於劉暢的弟弟利侯劉剛。”
“於是朝廷派侍禦史和青州刺史一同審訊劉剛等人。”
“尚書韓棱認為,凶手就在京城,不應舍近求遠。”
張居正:竇太後大怒,嚴厲地責備韓棱,但韓棱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侍禦史何敞向太尉宋由奏請,想參與審案。宋由便答應了何敞的請求。
司徒、司空二府聽說何敞要去參與審案,都派主管官員隨同前往。
最終查清了案情,竇憲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
竇太後大怒,將竇憲禁閉在內宮。
竇憲害怕被殺,就請求去攻打北匈奴,以贖死罪。
章和二年十月,竇憲被任命為車騎將軍,征調北軍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校兵和黎陽營、雍營、邊疆十二郡的騎兵,以及羌人、胡人部隊,準備出塞征戰,討伐北匈奴。
永元元年,竇憲出征討伐北匈奴前,朝臣們紛紛上書勸阻,他們認為,北匈奴並未侵犯邊境,漢軍卻要無緣無故地勞師遠行,花費國家資產隻為了求取萬裡以外的功勳,這樣做對國家沒有好處。
奏章接二連三,卻都被擱置下來。
見此情形,太尉宋由感到恐懼,不敢再在奏章上署名,朝臣們也漸漸停止勸諫。
隻有司徒袁安、司空任隗仍在堅持,甚至脫去官帽在朝堂力爭,先後上書約達十次。
眾人都感覺到他們會有危險,但袁、任二人卻神情鎮定,舉止如常。
侍禦史魯恭上書說,漢章帝去世不久,就要為了遠征北匈奴而在全國征兵,擾亂百姓生活。
現在剛要出征,物資就出現匱乏,官員們為了籌錢,互相逼迫,人民也困苦到了極點。
朝臣和百姓都認為不可出征北匈奴,隻為了竇憲一個人,就要付出上萬人的生命,讓百姓受苦受難,實在是於國不利。
尚書韓棱、騎都尉朱暉、京兆人議郎樂恢,也都上書勸諫,但竇太後固執不聽。
竇太後下詔為竇篤、竇景興建宅第,役使百姓。
侍禦史何敞上書阻止,說如今北匈奴沒有叛逆之罪,漢軍出師無名。
現在正是春耕時節,大規模征發兵役,百姓一定會心懷不滿。
而竇篤、竇景是皇親國戚,本應成為百官表率,卻在朝廷不安定、百姓愁苦、國家財政空虛之時,為他們大修宅第,很不合適。
應當暫且停工,專心考慮北方邊疆的戰事,體恤人民的困難。奏章呈上後,竇太後不予理睬。
竇憲曾派他的門生帶信去見尚書仆射郅壽,有私事請托,郅壽不僅沒有接受請托,反而立即將送信的人送到詔獄。
他還屢次上書,彈劾竇憲驕橫無理,引用王莽篡位一事來告誡朝廷。
又趁著上朝的機會,就討伐北匈奴和大肆興建宅第之事抨擊竇憲等人,厲聲正色,言辭激烈。
竇憲大怒,反誣郅壽私買公田,誹謗朝廷。
經過審訊後,郅壽被判處斬刑。
何敞上書為郅壽求情,說他的職責就是糾正大臣的錯誤,如果他麵對錯誤而沉默不語,則罪該處死。
如今郅壽為了社稷平安,提出正確主張,卻被人誹謗。
朝廷不應治罪於他,否則就會被後人譏笑。
奏章呈上,郅壽被改判為流放合浦。還沒有動身,郅壽就自殺了。
六月,竇憲、征西將軍耿秉從朔方雞鹿塞出發,南匈奴單於從滿夷穀出發,度遼將軍鄧鴻從稒陽塞出發,三路大軍在涿邪山會師。
竇憲分彆派遣副校尉閻盤、司馬耿夔、耿譚率領南匈奴一萬餘精銳騎兵,同北匈奴單於在稽洛山會戰,大敗北匈奴軍,北匈奴單於逃走。
漢軍將北匈奴各部落追到了私渠比鞮海,共斬殺匈奴一萬三千人,還活捉了很多匈奴人,俘獲了各種牲畜百萬餘頭。
八十一個匈奴部落、二十餘萬匈奴人投降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