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足夠軍士們教會獵人懂得合理使用兵器,並懂得相互間配合了,掌握這些後,基本可以達到讓他們自保,擊退小股來犯敵人的目地。
馮寶如願得到了兩支“遼參”,而且形似“小人”,根須完整,一切都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他興奮之下,又多給了獵人五百斤糧,獵人死活也不肯要,最後還是謝岩出麵勸說,獵人這才千恩萬謝的收下離開。
剛一上路,王福來就找上馮寶,要求看看“遼參”,馮寶也不藏私,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後遞過去,然後說道:“需要弄乾以後才能長久保存,放心好了,過幾天我弄好了,自然會給公公一支的。”
王福來不懂“曬參”,但是並不妨礙他相信馮寶說的話,他仔細看過後,除了覺得有點“人樣”,彆的沒覺得奇怪,也就還給了馮寶。
將“遼參”仔細收好後,馮寶又拿過一個水囊遞過去,說:“這個裡麵,是參須浸泡的水,公公不妨渴了喝些,很管用的喲。”
王福來從不懷疑馮寶對於“吃”的說法,便接過水囊收好,倒也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
當晚,馮寶和往常一樣,請商人和王福來在自己營帳裡吃喝,他雖然有些胡鬨,卻也有分寸,知道軍中禁酒,所以他從來不找軍官或者士兵來,至於他自己嘛,彆人不提,他也就忘了是“校尉”這麼一回事。
席間,王福來忽然說:“馮校尉,你給咱家的水,怎麼喝起來有一股子藥味?”
馮寶道:“那可能水少了,下次多放點。”說著,他好像想到什麼,問:“那王公公現在有何感覺?”
“感覺?咱家沒發現啊。”王福來很詫異地道。
“不會啊!”馮寶撓了撓頭,過會又問:“王公公有沒覺得身子發暖,手腳發熱呢?”
王福來想了想,道:“身子發暖好像有點,可是手腳發熱倒是沒有,可是感覺不冷倒是有的。”
“今天不冷嗎?”馮寶問那幾個商人,而後說:“反正下午起風那會,我是覺得很冷。”
“不錯,從下午起風之後,一直都很冷,要不是喝點酒暖和暖和,搞不好都得凍出病來了。”一名商人說。
“啊,今天有這麼冷?咱家怎麼一點沒感覺出來呢?”
王福來的話,在商人中引起極大反響,馬上有商人奇道:“不會吧,今天很冷的啊,王公公。”
“王兄說的沒錯,我倒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呢,身上都是寒意。”又有名商人附和道。
王福來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隻能看著馮寶,那意思是:“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怎麼說,馮寶也是穿越過來的,多出來一千多年的見識,也決不是虛假的,他仔細想了想後,慢慢說道:“我覺得吧,王公公感覺不大明顯,也正常。”說著,又衝商人們道:“要換成你們,估計一個個得熱得出汗。”
商人中有腦子反應快的,馬上察覺出馮寶的意思,連忙稱“是”,至於“是”什麼,那就是看個人領悟了。
王福來也沒那麼笨,過了一會,他也反應過來了,所謂的“不明顯”應該指的自己不是正常人,而是一個閹人。那麼,反過來就是,如果是個正常人,那此時就應該是熱得出汗才對,而彆人都在叫“冷”,一想到這裡,他立即什麼都明白了——是喝人“參須”泡的水,才會如此。
“真是好東西啊!”王福來暗地對自己說,他不打算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在他看來,這麼好的東西,哪能讓商賈們知道。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找個借口離開,去找謝岩問清楚。
等他說明來意後,謝岩笑道:“獵人給的那兩支參,我都見過,確實是有年份的好參,這種‘遼參’,對常人來說,是一味藥而多過滋養之用,可對公公來說,卻是用處很大,極為滋補,經常服用,可以有效改善公公的體質,起碼可以少病少災的。”
王福來聽懂了,也徹底放心了,可是新問題又來了,如果經常服用,“遼參”從哪裡來呢?他已經知道了這東西價格不低,想想自己每月宮裡那點錢,怕是也買不起吧。
謝岩猜出了王福來心思,直接道:“公公也無須擔心日後,‘遼參’雖然珍貴,卻也不是非常稀少,隻要我日後能夠得到,怎麼也不會少了公公的用度。”
這話,是承諾,也是保證!王福來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王福來想想自己,在宮裡沒地位,沒品級,也沒什麼人關照,本以為這趟傳旨是個苦差事,哪知道卻認識了謝、馮兩個奇怪的“校尉”,更意外地是,這兩人,無求於他,卻處處關照他,著實令他很受感動,隻歎自己是一普通宦官,這份情,恐怕也是還不上了。
就從那一天開始,很多人都注意到,王福來隨身多了一個小水囊,還時不時地拿出來喝上一口。
商人永遠是眼光最“毒”的一個群體,當第一個商人發現後,並傳了開來,馬上有人聯想起那天王福來和馮寶的對話,幾個人仔細一回想,再一琢磨,就想出來了,問題一定是那個“水”,他們不敢去找王福來,卻跟去跟馮寶打聽,馮寶本就是個什麼都不在意的性子,自然就說了出來。商人這才明白,“遼參”原來效用如此之強!當初和獵人談妥的商人自是竊喜不已,而沒有參與的那幾個商人卻是懊惱的很,白白的放棄了一個好機會。
有人歡喜有人憂,世上事,大體如此。
謝岩沒心思去考慮商人們的利益得失,而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一件事上,什麼時候回“長安”最合適。
現在是“貞觀二十二年”十一月下,當馮寶和他聊天時說起,李世民駕崩於“貞觀二十三年”五月時,他就一直在想著此事。
曆史就是曆史,雖然謝岩和馮寶是穿越者,但是他們絲毫不懷疑曆史的正確性。
既然李世民明年就駕崩了,那選擇什麼時間進“長安”,可就意義不同了。
謝岩和馮寶私下裡商量了好幾次,都覺得要是在李世民活著的時候到“長安”,難保不被召見,可麵對“千古大帝”時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誰也不敢打保票,保險起見,最後一致決定,還是等李世民駕崩後最好。
於是,他們的行軍速度更慢了,從一天四十裡,慢慢變成一天三十裡,最後又變成二十裡,這不能再慢了,再慢下來,就不如不走了。
馮寶問過王福來:“回京交旨有沒有時間限製?”
王福來明確說;“這倒沒有,不過,沒有人願意待在外麵,都想儘快回長安。”
謝岩、馮寶才不管其他人的想法,隻要沒有時間限製,那就意味著,自己可以一路慢悠悠地走。
可是速度也確實太慢了,大雪都下過三四次了,他們一行,才剛過“榆關”。
“榆關”就是後世的“山海關”,距離“幽州”差不多還有七百多裡。
彆的人都好說,商人和禁兵卻受不了了,他們來找謝岩問:“如此慢的行軍,何時才能回‘長安’。”
謝岩知道,不能一直隨意打發他們,必須得找點事出來,要不然這樣下去,總會沒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