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發生的事情,外人無從知曉。
“謫仙館”裡,馮寶被一群“二世祖”和“三世祖”弄得是暈頭轉向,更是不可能去想其它事了。
這都得怨劉定遠!
本來,看完“芊芊姑娘”的舞姿以後,馮寶已經打算離開了,可是劉定遠非要拉馮寶上樓和他那幫狐朋狗友會麵,人一多,氣氛自然熱烈,氣氛一好,喝酒也就沒個數了。
包間裡,劉定遠的朋友幾乎和他一樣,全都是世家子弟,有姓柴的、姓劉的、姓程的等等,總共七、八個人,名字馮寶是一個沒記住,反正在他印象裡,都是“無名之輩”。
偏偏他們當中,隻有劉定遠是純粹的武夫,其他人或多或少,還有點墨水,如此一來,更麻煩了,他們喝酒光看歌舞倒也罷了,時不時的還崩出幾句“詩文”來,以馮寶的水平,他都聽得出來,跟後世的打油詩,水平相當,幾乎都是“沒營養”的東西。
馮寶除了陪笑、陪酒,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歌舞表演。彆說其它,單就歌舞而言,馮寶還是挺喜歡的,唐人的舞蹈,融合了西域舞蹈特色,加上“龜茲”的樂律,彆有一番“古風”之韻,甚是不錯。
“芊芊姑娘”還是來了,不來不成啊,再大牌的歌姬,也架不住這群世家子弟的威脅。
當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程司馬,趁著酒勁上來,把老鴇叫過來說:“你要是不把‘芊芊’叫過來陪兄弟們喝兩杯,明兒就封了你這個破館。”
憑心而論,“芊芊”在馮寶眼中,稱得上是美女,就是年紀小了些,按他估計,約摸十四、十五歲樣子。馮寶始終不明白一件事——大唐男人怎麼都喜歡年紀很小的姑娘?說句難聽點的,發育還沒完全,能乾什麼呢?
“或許是所謂的世風如此吧。”馮寶隻能對自己如此說。
馮寶沒有主動找美女喝酒,美女卻端著一杯葡萄釀,主動找過來。
“芊芊小娘子,此乃江左名士,馮寶校尉。”劉定遠吹捧一般的介紹,弄的馮寶都有點不好意思。
“江左名士?某家可不曾聽說過有姓馮的。”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臉色一變,在眾人麵前說出來此話,幾乎與“挑釁”無異。
劉定遠勃然大怒,指著說話之人道:“柴六郎,汝此話是何意思?”
那個柴六郎,其實並非故意找事,隻因方才‘芊芊姑娘“敬酒時,對他不假辭色,令其感覺麵上無光,這才忍不住說了一句,但是說完他就後悔了,卻悔之晚矣!
然而,劉定遠的一問,明顯讓柴六郎有些無法下台,倘若當眾說自己“口誤”,豈非“示弱”?那絕不可能的,他隻有硬著頭皮說:“自‘晉’時起,江左何來馮姓名士?”
馮寶自認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他反而不在乎柴六郎的話,但是劉定遠可不乾了,當即道:“馮校尉師從‘謝文靖公’之後,文韜武略,無一不精,豈是你柴六郎可以胡說的。”
“劉都尉,‘謝文靖公’之後,世人皆知乃是‘陳郡謝氏’,某家不曾聽說有過馮氏子弟。”
聽完柴六郎的話,劉定遠不怒反笑道:“汝為孤陋寡聞之輩,豈不知‘侯景之亂’時,江左各家,散落於世又有多少驚才絕豔之人。”
“二位就彆爭啦!”那位程司馬道:“是不是名士,一試不就知道啦。”
“怎麼試?”劉定遠倒是非常積極地問。
“以‘上元節’為題,做文章,寫詩都可以啊!”程司馬乘著酒興道。
馮寶聽得麵色一青,心說:“媽的,好好的,怎麼扯我身上來,簡直不知所謂。”
“寫就寫,有什麼了不起!”劉定遠大概是事不關己,答應的爽快無比。
馮寶氣的瞪著劉定遠,心裡大罵:“混蛋!”他不好當著眾人麵發作,可是心裡早已經問候了劉定遠家人無數遍了。
當眾人目光都投向馮寶的時候,他正端起一杯酒,若無其事、旁若無人地喝著,仿佛與他無關一般。
“怎麼樣?給他們來一個?”劉定遠走過來問馮寶。
馮寶將酒杯往桌上一放,道:“拜托你下次乾什麼事彆把我給拉上好不好?”
劉定遠看出來馮寶不高興了,可他也是為了麵子啊,要不是他自己水平太差,他早就自己來了。
“怎麼樣?不行了吧?”柴六郎似乎看出來馮寶不願意的樣子,故意擠兌劉定遠道:“要不今晚的賬算你的?此事做罷如何?”
“怎麼,聽你這話,要是我寫出好的來,今晚的賬就由你付了?”馮寶突然抬首對柴六郎道。
程司馬他們一聽,紛紛眼睛一亮,心說:“他們打賭,今晚賬有人付了。”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馬上站起來,跟著起哄道:“好主意,誰輸誰付賬!”
柴六郎此刻也是下不來台了,若真要他付賬的話,今晚兩百貫是少不了的,那可不是小錢啊。
馮寶也不著急,他覺得,那個姓柴的家夥,沒可能願意付那麼多錢。
然而,凡事總有意外,當柴六郎不說話,馮寶無心追問,眾人都以為會不了了之的時候,有個跟柴六郎很熟的家夥對他輕輕地說道:“我看那小子不行,如果真有能耐,早應該接下來了。”
柴六郎一想:“對呀,真要有本事,哪會如此磨蹭?”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勝券在握,當下心一橫,牙一咬,大聲說:“行,按你說的辦,誰輸誰付賬!”
那群不嫌事大的旁觀者,聽說有人會付賬,自然是欣喜若狂,一個個什麼好聽的話都對柴六郎說了出來,真是聽者肉麻,聞者嫌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