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岩來說,以香水吸引彆人關注,進而以詩文引得文人墨客的重視,最後發出邀請的策略,雖說次序上產生混亂,但結果卻是最好的。在高長史全力幫助下,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尤其是遇上了盧照鄰,這位一生充滿悲劇色彩的詩人,更讓謝岩充滿意外和驚喜,他有心延請盧照鄰為學堂先生,或許通過這個舉措可以改寫他悲劇的一生也未可知。
“洛府”酒宴,並不值得書寫,滿座都是官員、商賈、世家子弟和文人的情況下,飲宴敘話也就沒了主題,成為諂媚和勢利的表演舞台。
謝岩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種聚會,可是他必須得適應,因為他很清楚,那是國人生活的一部分,哪怕千年之後也沒有改變多少。
謝岩在洛克然府裡飲宴的同一時刻,無巧不巧地是,馮寶在“長安大寶商號”裡同樣與人飲宴,隻是人數不多,連同馮寶在內,總共隻有十一個人,一桌足矣。
若是有熟悉風月的人在場就會發現——“長安”最大十家青樓的掌櫃,全部在座,能夠把這些平日裡互相不對付的家夥請到一張桌子上喝酒,本身已經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實際情況卻是,他們不來不行啊,馮寶沒送請柬,而是直接讓石子拿著自己官憑去找他們,告訴他們:“自己在‘大寶商號’內舉辦明年的‘燒酒訂貨會’,誰要是不來,明年就沒貨了。”
青樓掌櫃們,再不樂意,也不會和錢財過不去,況且他們現在的“燒酒”都是從“洛陽”那邊運來的,能維持過去的數量,已經很難得了,不過他們也聽說了“衛崗鄉”的事,猜到馮寶應該會擴大產量,否則也不可能搞什麼“訂貨會”,所以他們這才摒棄前嫌,坐到了一起。
酒過三巡之後,馮寶才說起正事,道:“想來大家也知道了‘衛崗鄉’之事,我預備在鄉裡專門為‘長安’,主要就是各位設立一座酒坊,產出‘燒酒’全部供應給諸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是客氣話,壓根就不會有人反對的事!
馮寶接著又道:“‘衛崗鄉’裡的‘澗河’直通‘洛水’,南方的糧食可以通過水運方式大量運到,我初步預計,日產千壇不是問題,諸位認為,這個數量,可還滿意?”
一聽說每家可以分到每日百壇,各家掌櫃們無不麵露喜色,他們都知道,“燒酒”在“長安”現在除了“商號”每天賣一點外,其他地方壓根就沒有,許多人衝著酒,把宴會定在青樓,以至於青樓每日都爆滿,人去的多了,自然帶動了其他生意,他們都是隻恨酒少,哪有嫌多的道理啊。
眾掌櫃們紛紛表示滿意,而且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唯恐馮寶會改主意。
馮寶等他們安靜下來後,緩緩地看了一圈,哪怕一言不發,各家掌櫃們也意識到“他還有事!”
“諸位,馮某與‘新安縣男’的交情,想必大家都知道,可以說,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衛崗鄉’的事同樣也是我的事,這麼說,大家都不反對吧?”
馮寶說的是事實,哪裡又會有人反對呢?各家掌櫃們無不頷首以示認可他的說法。
馮寶繼續道:“‘衛崗鄉’官衙,將於十一月建成,謝縣男打算在十二月初一在新進建成的官衙裡,舉辦一場聚會。”說到此處,他有意停了下來,舉杯喝了一口酒,然後看了看眾人。
果然,有位方掌櫃率先道:“‘衛崗鄉’乃是陛下欽命之地,方某雖沒有見過謝縣男,卻也知道他是我朝功臣,有大功於國,不勞馮校尉說,方某也當備下厚禮相送。”
其餘之人也紛紛表態,屆時將派人攜重禮前往祝賀。
馮寶微微一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舉杯對眾人道:“我們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大家不否認這一點吧?若無異議,我們同飲此杯。”說完,他先乾了這杯酒,然後一臉微笑地看著眾人。
有時候,明知是火坑也不得不跳下去!各家青樓掌櫃們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們明明知道馮寶定然還有“下文”,可馮寶的話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杯中酒是不喝也得喝了。
青樓的掌櫃,都是老於世故之人,見多識廣,酒雖然全部乾了,但是話,除了簡單的“乾杯”、“飲勝”之外,多餘的是一句也沒有。
馮寶等他們全部喝完,並且放下酒杯後,開口道:“都是合作夥伴,自然有福同享,馮某不妨告訴各位,謝縣男辦的聚會有個名堂,曰‘詩酒風流花會’,不知各位可有聽出些什麼?”
“從字麵看,似乎和我們每家日常的生意差不多嘛。”一名掌櫃率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