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爰跟在謝岩和馮寶他們後麵,聽他們說起過許多聞所未聞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眼前的這件事。
混混調戲黃雅雯在先,張猛打人在後,是一件對錯、是非分明的事,可若是沒有其他人看見,那幾個混混來一個惡人先告狀的話,官府那邊還真就不好辦。
為了防患於未然,許爰讓張猛和黃雅雯看著那幾個混混,自己卻快步回轉“明月樓”。
羅漢易,作為“衛崗鄉”在城裡的代表,又掌握著大批錢財的使用權,因此,隻要是大大小小的飲宴,從來都少不了他。
前幾日謝岩在的時候,他剛好有些微恙,一直在修養中,現在謝岩回鄉了,他不得不出來應酬,他都對謝岩抱怨過好多次了,說:“換個人來吧,天天喝酒飲宴,實在吃不消。”
謝岩隻能告訴他:“堅持到官衙建成,就可以不用待在城裡了。”
萬不得已之下,羅漢易隻能又出現在“明月樓”,代替謝岩應付各路人士。
許爰沒上樓,而是讓店夥計給羅漢易帶了一個口信,說自己找他有事,請他下來一趟。
羅漢易清楚許願是馮寶的重要幕僚,自然不敢怠慢,快步下樓,一見麵就問:“不知許先生有何事來找?”
都是自己人,許爰當然不會客氣,她大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下,也將自己的顧慮和擔憂說了一下……
羅漢易聽後笑道:“區區小事,許先生不必擔心,交給羅某處理便是,保證妥妥帖帖絕無問題。”說完,對自己身後的兩個隨從道:“小七叫幾個人跟許先生過去,老九去把吳班頭找來,就說某家有請。”
吩咐完畢以後,又對許爰道:“還勞煩許先生帶小七他們一起過去,此事交給他們即可。”
“有勞了,許願告辭。”許爰客氣地行了一禮道。
“舉手之勞而已!”羅漢易一邊說,一邊親自送了許願一段,這才回去。
羅漢易一點也沒有說錯,這就是一件小事。
半個時辰後,十來個衙役出現在許爰、張猛他們麵前,不用許爰開口,羅漢易的隨從小七就將事情說清楚了,隻是考慮到黃雅雯的個人名節,所以隻含糊提了一句未加詳說。
衙役領頭的人,明顯事先得到過關照,且似乎認識小七,幾乎什麼多餘的都沒問,直接把混混們帶走了。
“你好大麵子啊。”黃雅雯悄悄地對許爰說道。
許爰搖了搖頭,說:“我可沒這本事,是他們的麵子大。”
所謂“他們”,自然指地是謝岩和馮寶。許爰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辦得如此順暢。她沒有和羅漢易打過交道,甚至於之前僅僅隻見過一麵,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可即使如此,此事他依然毫不猶豫地辦妥,顯然是因為謝岩他們的緣故。
不論有什麼樣的感慨或者想法,事情解決了總歸是一件好事,送她們回家的路上,張猛不再大意了,寸步不離左右,還時不時地警惕地掃視一眼接近的人,直到親眼看見他們走進家中才放心離去。
換回女裝,許爰給母親請過安以後,才回到自己的閨房,坐下來休息還沒多一會,黃雅雯就走了進來。
許爰奇怪地看著她,問:“有事?”
黃雅雯搖了搖頭,坐下來說道:“可能是被那些壞人嚇著了,想想還有一些後怕。”
許爰道:“是啊,平日在‘衛崗鄉’裡,差不多每隔一個時辰,就能看到巡邏隊的人騎馬路過,當時很多人都說這是浪費時間和軍力,現在想想,還真不是這樣。”
“那是為何?”黃雅雯問道。
許爰道:“不管什麼樣的壞人,做壞事前應該都得掂量掂量吧,那些都是戰場下來的殺才,看著都讓人害怕,應該沒人有那個膽。”
“還是爰兒你好啊,鄉裡有軍兵,回城裡有張猛跟著,去哪兒都可以,我就不成了,一個人不敢出門,幾次想去鄉裡找你玩,都放棄了。”黃雅雯一臉無奈的道。
許爰道:“不難啊,你下次想去,就讓小院的孩子們給韓躍帶個信,我讓張猛來接你,反正你們也認識了,那就不用擔心了吧。”
“好啊,我過些日子就去。”
許爰明白,黃雅雯是天天在家待的煩悶了,想想也是,自己如果不是偶然的機會給馮寶拉去幫忙,現在恐怕和她一樣,天天獨自留在閨房裡胡思亂想,又哪裡會知道,外麵是多麼精彩有趣呢?
“對了,我聽二郎說,學堂那邊弄好後,孩子們都會過去,他讓我問問你,要不要也過去?”黃雅雯突然想起一事說道。
許爰道:“學堂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聽馮寶經常對石子說‘年紀不小了,遇上事情,要學會獨自去麵對,不要老是想著找彆人幫,隻有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才需要,若是連嘗試一下自己解決的勇氣都沒有,那以後什麼事也乾不成’,我覺得此言甚有道理,二郎應該自己去找兩位校尉問,我相信會有一個滿意答複的。”
黃雅雯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道:“馮校尉所說確實有些道理,回頭我就和二郎說去,讓他去找謝縣男。”說完,話鋒一轉,又道:“這兩位校尉,可真是怪人,打仗、撈錢樣樣比人強,就連學問也比人高,真不知道怎麼學出來的?”
“除了家學淵源外,沒有其他可能。”許爰倒是看得很簡單。
“爰兒你成天跟在兩大才俊身邊,就沒看上哪個?”黃雅雯很是好奇地問道。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自己想嫁人了啊?你看上哪個了?我去找伯父給你說說去。”許爰氣不打一處來,反過來問道。
“才不要呢!”黃雅雯道:“我啊,不喜歡他們那樣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