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能不怕嗎?”洛克然趕緊說道:“要不是縣子主持鄉裡事務,又有陛下‘不抄家’之詔令,老夫隻怕連覺都睡不著。”
“是啊!”黃守義也接過來說道:“以前總覺得錢不夠多,現在是太多了,實在不踏實。”
“那是自然,富可敵國可不是一件好事。”謝岩說著笑了一下,跟著道:“所以,開設‘成藥鋪子’將是兩位日後的最大保障。”
“此話怎講?”黃守義急忙問道。
洛克然雖沒來得及問,但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隻要是個人,那都會生病,但是,病有大小之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小病自己扛,大病請大夫,多少年來一直如此,究其原因在於,小病次數多,而請大夫花費甚高,承擔不起,不知吾說得可對?”
“縣子所言極是。”洛克然這次搶先道:“大夫的診金往往多過藥材本身,隻是沒有藥方,百姓並不……”話到此處,他突然間反應過來,眼睛一亮,看著謝岩道:“老夫明白了,‘成藥鋪子’賣配製好的藥包,那就不需要大夫開藥方了,對百姓而言,買回家即可,這法子,太妙了!”
黃守義也聽懂了,而且作為一名商賈,他馬上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利益簡直巨大無比,隻是他一想到謝岩說“不掙錢”,又覺得自己可能哪裡想錯,於是也開口問道:“謝縣子,此乃天大好事,怎會不掙錢呢?”
“唉——”謝岩歎息一聲,道:“我說兩位大掌櫃,都嫌自己錢多了,怎麼還能把利益放在前麵?若事事如此爭利,我怕二位不能善終啊。”
黃守義聽得那是老臉一紅,急忙起身行禮道:“老夫愚笨,還請縣子明示。”
洛克人亦站起來,行禮道:“吾等身家性命全在縣子一念之間,請縣子教吾等如何行事。”
謝岩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而後道:“‘成藥鋪子’出售的藥包,藥方來自於‘皇家學堂醫道院’,稱得上是陛下惠及萬民的舉措,兩位大掌櫃隻是代為具體行事罷了,怎可從中謀取一分利益?吾以為,理當略有虧損方為合適。”
或許是說的太過籠統,黃守義和洛克然一概沒有聽懂,望著他們一臉茫然的表情,謝岩隻好繼續詳細說道:“二位分彆於各處開設‘成藥鋪子’,所有花費,朝廷不會出一文錢,且所售‘成藥’當有一定利益,以用來支付各種開支,年底如有結餘,當用來支付‘醫道院’所提供藥方之費用,如此一來,豈不就是不掙錢嗎?”
“不掙錢”的方麵,洛克然算是聽明白了,這和“馬場”的運營有相通之處,隻是他不明白,費那麼大的勁,自己好像一點好處也沒落到,隻得又問:“按縣子所說行事,那絕無問題,可不掙錢無妨,隻是似乎絲毫連個好名聲也得不到,那豈不是有些太多事了些。”
“是啊,藥方‘醫道院’給,吾等也就是照方抓藥,出錢出力不說,其他什麼也沒有,這、這總得圖點什麼吧。”黃守義也無法理解,跟著表達出自己看法。
“‘醫道院’出藥方是沒錯,然二位覺得,會有旁人能夠有此機會?要知道,那可是‘皇家學堂’之‘醫道院’,日後將是‘太醫署’精研醫道之所在。再者,鋪子開的越多,所需藥材越多,單單靠藥材商人收購,隻怕是數量不夠,當雇請農夫種植,據我所知,許多藥材並不需要良田,二位雖行商賈事,實則為君分憂,墾荒、安民、納稅,我且請問兩位,如此之事,如何?”
黃守義與洛克然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又閃爍出商賈聽聞巨大利益後的那份熾熱!他們現在總算是聽懂了,謝岩給他們安排的這條路,絕對是一個商賈所不可想象的道路!
出售“成藥”,不賺錢那是不可能的事,用賺來的錢,投入到種植藥材和開設新的鋪子中,多餘的支付給“醫道院”,他們有了新的藥方,自然而然隻會給自己,而不會給彆人,尤其那“醫道院”,是屬於“皇家學堂”,等同於是皇帝的,細究起來,自己那是替皇帝陛下在做事,且還是不掙錢的善事。雖然在明麵上無人知道,但皇帝陛下肯定是知道的,如此豈不是等於有了皇帝這個天下最大的靠山,那自己以後還瞎擔心個什麼勁啊!
黃守義和洛克然想通了所有之後,幾乎在同一時刻表示:“一切單憑縣子安排,吾等絕無二話。”
謝岩見狀,情知他們算是全懂了,不禁暗自笑了笑,心說:“掙那麼多錢,不懂得回報百姓和國家,能睡個安穩覺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