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劉仁實長長地歎息一聲,隔了一會兒道:“莫不是房家一幕再現不成?”
謝岩心知劉仁實所指乃是當年的“高陽公主謀反案”,當時的情形,恐怕和現在相比差不了多少。
眼見此時能知道的事情,也都差不多全知道了,謝岩無意再留在“夔國公府”,便起身告辭,臨行前,還不忘提醒了劉仁實一句:“如今形勢不明,仁實兄理應回東宮值守。”
劉仁實默然地點了一下頭,而後親自將謝岩送到府門之前。
謝岩沒有坐上馬車,而是獨自走在寒風之中,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皇帝搞這麼大動靜,究竟想要達到怎樣的目的?
在謝岩的記憶當中,似乎這個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彆重大的事件,如果有,那也是在西域,蘇定方大破“西突厥”,而這件事情,現在發生更加鐵板釘釘,去年未能成功,今年當屬必然。但是朝中呢?難道說,因為自己和馮寶的出現,又一次使得曆史發生了偏差?
就在謝岩步行回府的途中,“中書令”李義府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商涵之死”的凶手找著了!
許敬宗猜測的一點也不錯,整件事幕後之人,正是“虢王”之子李顒。
此人對當年被謝岩率軍突襲造擒一事,視為平生奇恥大辱,隻是礙於謝岩乃天子寵臣,無法行報複之舉。
然就在其隨兄長入朝送年禮時,隨行押送禮物的一名王府管事,無巧不巧地遇上王伏勝帶著紫珠她們出宮,並且還多問了一句同行宦官,從而知道皇帝送美人給謝岩的事情,更加巧合的是,這名管事正是去“商家鋪子”采買物品之人,當日見紫珠上門認親,並未多想,回去後卻是當成奇聞軼事給說了出來。
李顒聽聞之後,倒也沒在意,可是其身邊一名幕僚,本著“替主上分憂”的想法,提出了利用此事打擊謝岩聲望的設想。
李顒一直苦於找不到方法報複,突然間有個這麼一個能夠“借刀殺人”,且風險極小的法子,當然不會錯過,於是便有了“商涵登門謝府”等一係列後續事情發生。至於商涵本人,嚴格來說,還真是自己酒後被凍死的,隻不過,王府的人本受命除之,見其酒醉倒地,坐視其死亡而已。
真相是什麼?李義府其實根本不關心,他要的,或者說皇帝需要的,壓根兒和商涵無關。
李義府坐在自己的公事房裡,親自閱看辦差之人呈送上來的厚厚一摞“供詞”,他要在中間,找到符合皇帝心意的並不容易,但是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沒有,自己那也得設法讓它有!
差不多晚膳時間剛過,李義府總算在一份供詞內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些許內容,雖然不儘詳細,但是足夠向皇帝呈報了,至於接下來怎麼做?那就得看皇帝的心思了。
李義府知道皇帝這個時辰還不會安寢,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寫了一封奏疏,而後差人遞進宮去,自己則安坐“公事房”內靜等,他相信,若是所料不差的話,皇帝不會等到第二天回複的。
大約一個時辰後,有內宮宦官帶來了皇帝詔令,李義府聽完詔令內容後,那是大喜過望,皇帝的心思果然被猜中了!
等宦官離開以後,李義府喚來一名胥吏,吩咐道:“立刻備車,送本官去‘開化坊’。”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由於“夜禁”的緣故,能夠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極少,但是對於一些大人物以及如謝岩般擁有“夜間通行令牌”的人來說,卻都在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說什麼?‘虢王府邸’內所有人全部被鎖拿進‘大理寺’?”謝岩盯著吳成,以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
吳成道:“正是吾親眼所見,且後來還有人被送進‘大理寺’,卻不知是哪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