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樣說,羅蘭可不會真的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飯,她以最快速度解決了半個饅頭,接著走到謝岩麵前道:“賀蘭姑娘要回去,吾當如何說是好?”
“疏忽了,自己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謝岩心裡想著,口中卻道:“此刻尚早,敏月還沒起來吧。”
“嗯,不會如此早的。”羅蘭回道。
“吾還有事,不能與敏月麵談,這樣吧,你告訴她,先生在鄉裡有專人伺候,用不著她回府,若是……”謝岩說著,停頓了一下,跟著道:“若是敏月堅持回府,你就帶人給攔下,總之,哪裡都可去得,唯獨‘賀蘭府’不成,這幾日,你多陪陪她好了。”
羅蘭聽了半天,感覺好像還是沒有聽明白緣由,隻是謝岩沒有再給她提問的機會,說完就直接走了。
從“謝府”至“賀蘭府”,坐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即可抵達。
經過通報之後,謝岩獲準進入……
大約兩炷香過後,數輛一模一樣的新式馬車,依次駛出“賀蘭府”,隨車步行的人員多達百人。
不遠處,一直留意府門前動向的老兵,開始打出“手語”,告知附近同伴,並以接力的方式,很快傳遞至遠處。
王決今天可謂無比緊張,皇帝陛下突然駕臨鄉裡的消息,讓他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過神來,接著便開始調集人馬,以空前的力度,開啟了“保衛陛下”的模式。
負責治安的“潼關軍隊”,被分派至鄉外圍每個路口,嚴查來往之人,“巡邏隊”全體上街盤查,而他自己則帶領一百“護衛隊”,嚴密巡查清查鄉裡至學堂的大道,無論怎樣,必須確保一路安全!
自“賀蘭府”西行兩裡即是官衙,折向北邊兒再走兩裡地可進官道,而穿過官道,那就算是進入“皇家衛崗學堂”地界。
通向操場的那條大路上,今日空無一人,道路兩側的那些宅院,不管是否有人居住,全部大門緊閉。馬車裡的謝岩透過微開的窗戶縫隙,看到這一幕後,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心說:“劉愣子太緊張了,越如此,越容易讓人起疑。”不過他也知道怪不得誰,畢竟皇帝親臨,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平靜無波。
謝岩所想其實還是甚為準確,學堂裡有不少人已經感覺到了今日氣氛有些不對。
“蘇兄,汝可知曉今日發生何事?”
負責學堂財政大權的蘇永興,見許恢來到自己“公事房”裡,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不禁笑道:“許兄素來不問學堂事務,如何想起問詢?”
許恢也不客氣,坐下道:“今日一早,謝縣子親衛來到學堂,先是拜見督學與李太史,而後又找了劉校丞,而後校丞便將學生出操事宜交給旁人了,再然後,學堂‘護衛隊’全部分隊散開,似乎在搞什麼行動。”
蘇永興點點頭道:“許兄所言甚是,‘護衛隊’曆來七成執事,三成休息,全體執事從未有過,且蘇某在‘食堂’用膳時,聽廚子抱怨說‘今日進出不得走大道,需從運貨側路來往’,故蘇某斷定,學堂今日必有事發生。”
“可知是何事?”許恢問道。
蘇永興搖首言道:“不知。”說完又道:“還是莫要亂猜為好。”
“也是。”許恢回了一句,跟著起身道:“蘇兄請忙,某先告辭。”
“許兄且慢,吾正欲去督學那裡遞送文書,不妨同去。”
許恢明白了,蘇永興是想拉上自己一起去詢問高督學。
想想也對,學堂今日真要有事,提前知道也好應對,免得哪裡出了什麼差錯,弄出不好的事來。
很多事情就是那麼湊巧,蘇永興和許恢剛剛走出房間,就看到遠處有個人正快步向著操場方向走去,而且從背影來看,竟然是高遠督學。
許、蘇二人對視一眼,相繼快步跟了上去……
若乾年後,他們二人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免感歎道:“一生之命運,竟然從無心之追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