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還有好事?”蘇伯眼睛一亮,很是好奇地問道。
正此時,老嫗端著一個大的木質托盤進得屋內,先將托盤上的菜肴放於兩人麵前案幾之上,再打開酒壇,分彆給兩人各倒一碗酒。
蘇伯見酒菜放置妥當,便隨口而道:“先去睡吧。”
老嫗無聲地點了點頭,旋即離開。
鐵男、蘇伯舉起酒碗,相互“敬”了一下,再各自喝一口,雙雙長舒一口酒氣,雖然誰也沒說,但看得出來,那就是一個字“爽”!
放下酒碗,蘇伯接著提及先前的問話。
鐵男道:“老董掌櫃說了,‘衛崗縣男’來到‘廣州’,大宴眾人,席間明言,欲設作坊,建造‘海船’,且招募人數不限。”
“造‘海船’?還不限人數?這位馮縣男好大的口氣?”蘇伯微微搖首道:“老朽以為,不大可信。”
“鐵某以為也不可信,然小董掌櫃說了,馮縣男不比旁人,此話信得。”
“小董此言憑何?”蘇伯皺著眉頭問。
“小董掌櫃稱:燒酒、精鐵錠,皆與馮縣男有莫大關聯。”鐵男說完,看了一眼蘇伯驚愕的表情,繼續道:“鐵某覺得,能夠弄出這兩樣東西的人,定非尋常人。”
蘇伯默然了,一邊用手捋著胡須,一邊在思索著……
鐵男自己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再放下道:“老董掌櫃托鐵某帶話蘇伯,莫要負了一身好手藝。”
“嗬嗬,老東西還是那麼愛管閒事。”蘇伯說著也喝了一大口酒,而後道:“族長有如何看?”
“好事啊!”鐵男想也不想地道:“兩位蘇兄無心繼承家業,蘇伯一身好手藝,不傳下去太可惜了。此外,作坊若能建在村裡,那全村老小不都有活計了嘛,小董掌櫃可是早就說過了,‘衛崗鄉’裡那些做工的人,都有工錢,還一天管三頓飯,那可此打鐵強太多了。”
“是啊——”蘇伯感歎一句,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村民打鐵,收入極其微薄,僅能勉強糊口,遇著生意慘淡時,還得冒險出海捕魚補貼家用,而“出海”這事,風險太大,每年都有人一去不複返。可是,“造船作坊”如果比較小,那意義不大,若比較大,花費錢財簡直難以想象,除了朝廷之外,誰可承受?
蘇伯如此想法,實屬正常,但是對於馮寶而言,錢財不是事,材料、人工才是大問題,正是基於此,他才特意在酒宴上放出話,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相關人員。
應當說,馮寶“投石問路”、“拋磚引玉”的策略非常成功,自“上元節”後,他所居住的館驛陸續來了很多人,隻可惜多是提供材料的商賈,並無他期待的“造船匠人”。
難道說,偌大“廣州”地區連一個精通造“海船”的人也沒有嗎?馮寶那是不相信的,在他看來,一定有,隻是出於某種原因不知道罷了。
“小胖子,又來找小儼玩耍?”馮寶走出館驛,迎麵看見葉非走過來,故而問了一句。
“葉非見過縣男。”
“好啦,我不喜歡虛禮,你自己進去吧。”馮寶隨意道,說完即從葉非麵前邁步而過。
前行約百步,跟在馮寶身後的劉長河隱隱約約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喚,便回身看了一下,隨即發聲言道:“校尉,那個小胖子追過來了。”
馮寶聞言止步,回首張望以待。
“縣……縣……縣男……”小胖子葉非跑的那叫一個“喘”,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一時間連話也說不上來。
“不著急,歇會再說。”馮寶本也無事,等上一會無妨。
片刻後,葉非氣息平緩些後,說道:“聽、聽明哥說,縣男在找造船的人。”
“怎麼,你知道?”馮寶頓時來了興趣。
“嗯!”葉非先是狠狠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道:“學堂有一同窗,說其家曾有找人建過一條大船,而那造船的人,就在城外。”
“可知那造船人姓名?居住何處?”
“不知道,忘了問。”葉非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可帶……”馮寶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貿然去學堂找一名孩子不合適,於是換句話道:“小胖子,你讓小儼陪同去學堂問個清楚,此事很重要,越快越好。”
“放心吧縣男,吾一定和明哥去問個清楚。”葉非如大人一般保證道。
“甚好。”馮寶讚了一句,然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