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日光正好。
顧雪洄打算去學堂打發時間。
看那些弟子一板一眼地做早練,糊裡糊塗地念錯法訣,不小心點火燎黑同門的衣角,亦或是掀起塵沙糊了同門一臉,也挺有意思的。
學堂的早課已經到尾聲。
今日又有一個小弟子練習時猝不及防把旁邊同門的碧光劍連帶劍鞘扯下,對著主人的後背猛砸,人差點起不來。
林融杏眼圓睜,看著那位無辜被砸的同門氣不過,追著罪魁禍首滿場跑,沒忍住笑出聲。
曹康頭疼揉穴,連聲勸停,卻沒有人聽他說話,反而給兩位當事人起哄加油鼓勁。
整個小廣場氣氛更加火熱。
這幾天賀懷霄都在為鏡河試煉做準備,沒有時間來盯著早課。
沒了大師兄盯著的小弟子們頓時覺得解放了,修煉也放鬆了許多。
唯有曹康心焦不已,想賀懷霄怎麼還不來。
今日授課的長老是以嚴厲著稱的陳單,若是被他看到這亂哄哄的場麵,沒一個能討到好。
軒紫劍宗新一代弟子不少年紀比賀懷霄還大,甚至有些比賀懷霄還早入門,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
賀懷霄小的時候,他們還喜歡逗他開玩笑,隨著賀懷霄長大,修為進境神速超越他們,平日又極為嚴肅正經,這些弟子也慢慢將賀懷霄視為同輩,甚至這一代弟子的領頭羊,不會再和他逗趣。
如今,軒紫劍宗新一代弟子唯有賀懷霄一個築基大圓滿,修為最高,即使不是同一個師尊,喊賀懷霄一聲“大師兄”,軒紫劍宗的弟子們都是願意的。
一道流光從羽台峰迅捷而來。
“大師兄來了!”
曹康壓根沒看清碧光劍上是什麼人,隻看到有人來就大聲喊。
小廣場上所有人的動作驟然靜止一瞬,而後各個弟子紛紛噤聲歸位,有模有樣地開始動作。
吐納吸氣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喘勻氣,席地而坐馬上閉眼,至少做個樣子出來。
練劍的隨手抓起練習的木劍找到屬於自己的木樁,用力地喝聲後,手上的木劍才找準角度慢慢刺下去。
至於剛才不小心解了同門碧光劍的小弟子,則正正經經給受害者道歉,還幫他把碧光劍重新係上腰間。
端的是一派兄友弟恭。
在空中看了全程的顧雪洄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有趣,賀懷霄的名頭居然這麼有用。
禦劍落地,顧雪洄桃花眼一彎,笑眯眯道:“錯啦錯啦,我可不是你們大師兄,不用這麼緊張。”
眾位弟子給顧雪洄行禮問好。
“顧長老怎麼來了?”
“顧長老要給我們上課嗎?要教我們什麼?”
顧雪洄答道:“我不會上課,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不上課什麼都好說,小弟子們眉開眼笑,知道顧雪洄不愛管事,又恢複之前的生機,眉來眼去搞小動作。
直到陳單到來。
看到顧雪洄也在,陳單目不斜視當做沒看到,反而板著臉厲喝:“都要上課了,怎麼還如此散漫?”
他隨手指了一個小弟子:“趕緊把東西收拾了,不要磨蹭!”
小廣場散漫的氣息一掃而空,被指名收拾東西的小弟子耷拉眉眼,有些不情願——今天不是他值日,往日會來幫忙的賀懷霄也不在,他一個人要收拾半天。
好在陳單很快走進學堂不管後續如何,幾個和小弟子交好的同門也來幫著收拾。
顧雪洄看了一會兒,跟其他弟子一起走進學堂。
“顧長老來乾什麼?”陳單終於看見還有顧雪洄這個人,“不要打擾弟子上課。”
顧雪洄應一聲,瞥到那幾個收拾東西的小弟子卡著點從後門進來,這才轉身離開。
他就這麼走了,陳單反而不適應。
“顧長老!”
“陳長老還有什麼事嗎?”顧雪洄疑惑。
周圍弟子都在觀察他們,陳單咳嗽幾聲掩飾尷尬:“你要是想聽課,也可以留下,後麵還有閒置的桌椅。”
左右無事,留下來打發時間也好。
顧雪洄應下,走到後麵一個靠窗位置坐下。
講台上的陳單視線掃過來,顧雪洄旁邊的林融局促不安,感覺他張口就要點自己的名來回答問題。
顧雪洄倒是很坦然,抬手碰碰林融:“書借我共用可好?”
“小師叔儘管用就是。”
林融連連點頭,眼睛斜下盯著顧雪洄搭在書頁上細膩如玉的手指。
這本基礎劍法是一代代軒紫劍宗弟子流傳下來的,用得久了,書頁有些發卷泛黃,顧雪洄沒怎麼在意,伸手捋直。
今天講的是出劍技巧,如何將靈力灌入劍中發出劍氣。
自從學了顧雪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