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2 / 2)

小師叔隻想鹹魚 沉木舟 26456 字 4個月前

有一天學堂外來了個極其好看的大哥哥,不僅和他們一起放風箏,還送了好多好吃的給他們。

他接過吃食,忽然想起先生教過他們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特彆是吃的。然而他回頭看一眼先生,卻看到先生原本想發怒,不知為何又壓了下去,竟然笑起來。

之後那個大哥哥就和先生一起回家了,第二天上課,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著戒尺打他們讓他們吃教訓,而是給他們講起了雲鶴城的傳說故事。

仔細算來,竟然已經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了。

三十五年過去,先生早已離世,而他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讀書沒有讀出什麼名堂,他按部就班成婚生子,然後再把自己的孩子送來學堂。

他和他的父母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學有所成。

三十五年前明眸善睞,言笑晏晏的大哥哥沒有任何變化。

當年他還是個小孩,隻比這個人的膝蓋高一些,如今他的樣貌看著就比這個人的年紀還大上不少。

還有他身邊的人,他記得這個人是他的師侄。

兩人的容貌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單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讓人自行慚穢,生出麵對高山的仰慕感。

陡然意識到兩人的不凡,男人下意識收聲後退不敢直視二人,眼睛向下。

昏黃的日暮裡,他看到兩人牽著的手。

“爹?”

男人的孩子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老老實實走到他身邊要跟他回家。

“怕什麼?”顧雪洄輕笑,“讀書讀不會就不敢見我了?”

男人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孩子不識仙君真麵目,還敢問他是否明天還能再來。

“來。”顧雪洄蹲下來,在他眉心一點,“所以你明天記得要等我,我帶你去城外的仙山看看,如何?”

“好!”

他的孩子應完,才想起家長在身邊,忐忑地向男人看去。

“你的孩子資質不錯,”賀懷霄說道,“要是真想走這一條路,可以來看看。”

他指了指那條環繞雲鶴城的山脈,雲霧縹緲,他一個凡人實在看不真切。

他有些茫然,隻能儘量凝神去看,隱隱約約似乎看到東側的山脈有紅豔的霞光,等他想要看得更仔細,卻又沒有了。

“無妨,明天見就是。”

顧雪洄打了個響指,一陣風吹來,河岸邊的楊柳呼啦啦糾纏在一起,梨花簌簌飄落。

待他回過頭,兩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牽著孩子在滿是梨花香的河岸邊許久不動。

“爹,剛剛那個是……是仙人嗎?”他的孩子問。

“是。”

他跪下來朝兩人剛才站著的地方磕了個頭。

他想起來,之前依稀做過一個夢,夢裡雲鶴城烏雲罩頂天降隕石火雨,護城河浪高千尺,整座雲鶴城變成人間煉獄。

烏雲之上,是兩個劍仙,他們一劍蕩開烏雲,救了這座城市。

哦,還有一隻巨大的雲鶴,扇動翅膀帶著城裡的人逃離火海。

男人的頭頂落下一片梨花花瓣。

他的小孩被他抱在懷裡,幫著他取下這片花瓣,搖晃著說好香。

“這是雲鶴的羽毛。”男人說。

他給他的孩子講起雲鶴城的故事傳說。

和他的先生當年講的一樣,這座美麗的城池有雲鶴仙人護佑,護城河的梨花就是雲鶴的羽毛,也是仙人衣擺落下的雲彩。

他的孩子故事聽得入神,手裡的梨花花瓣不自覺鬆手飄落,順著風飄飛。

飛過街道,飛過護城河,飛過雲鶴城的城門樓,飛到城外的十裡梨花林,與其他飄飄灑灑的梨花花瓣彙合在一起。

一聲錚然的長劍出鞘聲。

梨花花瓣被劍氣蕩開,目送月下兩道翩躚的身影離開。

劍光如虹貫長空。

顧雪洄坐在劍上,任由賀懷霄帶著他行進。

他昏睡的這半年,賀懷霄已經重新把軒紫劍宗組建起來了。

如今的軒紫劍宗宗門駐地包含整條山脈,靈氣充裕,就算是放到中州,也能稱得上是寶地。

賀懷霄延續以前軒紫劍宗的傳統,羽台峰依舊是掌門所在的峰頭。至於種滿香愈木、堪稱是整個整條山脈靈氣最純淨最充足的浮雲崖,依舊是顧雪洄的。

兩人在浮雲崖下落地。

今夜有風無雲,月華滿地,像是銀色的海。

顧雪洄往上望去,浮雲崖上的香愈木儘數開花,殷紅似火,絢麗至極,染紅銀白的月光。

賀懷霄牽著顧雪洄的手,帶著他走上浮雲崖。

小木屋門口掛著兩個燈籠。

察覺到有人來,兩隻三葉金鱗魚從燈籠裡頭吐著泡泡探出頭來查看。

——是賀懷霄放在澄光玉中的那兩隻三葉金鱗魚。

顧雪洄率先推開門走進小木屋,屋裡的陳設和三十五年前一樣,好像他隻是出門去了一趟雲鶴城回來。

“軒紫劍宗賀懷霄。”顧雪洄一字一頓。

“我在。”賀懷霄應道。

顧雪洄:“現在你還是軒紫劍宗的弟子。”

“是。”賀懷霄輕輕應一聲,低下頭去。

就如他當初所說的,他會一直是軒紫劍宗的弟子。

“顧雪洄,歡迎回到軒紫劍宗,回到浮雲崖。”

賀懷霄的吻落在顧雪洄的眉心。

山川為媒,星河為證,賀懷霄願與顧雪洄結成同心契約,永生相守。從此以後,你的目之所及、意之所向,便是我劍之所指。

此誓如山川穩固,星河永恒。

香愈木的花香清新自然,充斥整個小木屋。

顧雪洄的神魂也暈暈乎乎醉倒在這香味中,呼吸急促。

紅豔的花瓣與兩人之前不小心在梨花林攜帶過來的梨花交疊。

花開花落,眨眼間又是百年時光過去,百年一次的天驕榜再次開啟。

這一次的天驕榜話題不斷,名次爭奪十分激烈。

除了上一屆的天驕榜第一,天衍宗的少掌門薑榭表明說往後不會再參加外,這次的諸多看點都集中在長山州軒紫劍宗兩個劍修身上。

“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看看這次天驕榜第一名是花落誰家!”

“什麼花落誰家,不都是軒紫劍宗嗎?!這次天驕榜第一第二都是這個宗門了。”

“長山州這些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軒紫劍宗這兩個可是徹徹底底打響了名號,現在還有誰不知道軒紫劍宗的?”

“確實如此,不用等結果出來,軒紫劍宗就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劍宗了!”

“扯遠了扯遠了,顧雪洄和賀懷霄誰會是第一,你們更看好誰?”

“難說難說,賀懷霄是這次天驕榜最年輕的化神期,定光劍一出,誰敢直麵其劍鋒?人家還是軒紫劍宗的掌門,天生劍骨,注定的劍修,隻要見過他的劍法,都會覺得自己不配再學劍。至於顧雪洄,更不用說,先天靈體,天賦超絕,特彆是他的神魂強度,能與渡劫期一戰,懂的都懂。”

“這怎麼就難說了,顧雪洄的修為比賀懷霄高一些,肯定是他贏。”

“不能這麼說,兩人都是劍修,而且都是越境挑戰的好手,修為差距不大的情況下,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秦天逸聽了一圈,撇撇嘴問旁邊的薑榭:“薑少掌門更看好誰?”

薑榭想也不想,折扇一展答道:“當然是我家霏霏,顧雪洄。”

“賀懷霄!”秦天逸道,“肯定是懷霄贏!還有啊,什麼你家霏霏,你問過賀懷霄的意見了嗎?”

“嗬。”薑榭冷冷一笑,“賀懷霄他贏了再說吧,他敢嗎?”

“有什麼不敢的,這是公平一戰!”秦天逸大聲道,“雖然不至於拚生拚死,但肯定是竭儘全力的!”

薑榭:“公平一戰,那賀懷霄完了,他肯定輸。要不要趁開始前和霏霏說兩句好聽的,請他放水?”

“懷霄才不會做這種事!”秦天逸強調說,“總之,就算是懷霄輸了,那肯定也是心服口服的。”

薑榭:“所以說你也認為賀懷霄會輸了?”

“……我沒有!”秦天逸道,“反正我就是覺得賀懷霄一定會贏!”

薑榭:“顧雪洄。”

秦天逸:“賀懷霄。”

薑榭:“顧雪洄!”

秦天逸:“賀懷霄!”

任閒默默移開眼,問身邊的林融,“你覺得誰會贏。”

林融:“都好!”

任閒:“……”

他就知道這個問題是白問的,果然不能指望林融這個滿腦子都是我們軒紫劍宗就是最好的人能聊出什麼來。

他這邊正憋著氣,忽然就聽林融說:“任大哥現在也是軒紫劍宗的人,也很好。”

任閒忽然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了,還是專心看這一戰吧。

明明湖上,兩個劍修相對而立。

一個是三尺長的冰藍清霜劍,寒光凜凜,劍刃若隱若現,宛如嚴冬日光。

一個手持更寬些的定光劍,劍身二尺五寸長,金紅的劍身流光溢彩,揮劍而過時,會在空中留下炙熱的焰痕。

兩人同時出劍。

星河昭昭鋪展千裡萬裡,風吹雪落,世界變為皚皚白色。

劍氣浩蕩漫卷,劍光照徹十四州。

雲霄輕展,天下有雪。

番外1結契

夏日暑氣最盛的時節, 長鯨汀外暴雨如注,巨鯨沒有冒雨到處遊走,而是停留在軒紫劍宗上空。

長鯨汀內, 陣法屏障將所有的雨水隔絕在外, 鯨角處的香愈木樹葉蓬勃生長,綠意盎然。

顧雪洄甩著清霜劍, 為顧瀾生新挖的池塘做修整。

薑榭在旁邊看著, 簡直是一陣氣悶:“怎麼說啊你們兩個,結契可不是小事, 到底怎麼安排的?要我幫忙嗎?”

“什麼怎麼安排?”顧雪洄把削掉的石屑堆到一邊, “懷霄他會做好的,你跟著操心什麼?”

“我當然是來幫忙的!”薑榭振振有詞, “賀懷霄頭回結契,他一個毛頭小子懂這些?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顧雪洄不緊不慢道:“結契這事兒難道還要經驗?這話說得你好像結契過一樣。”

薑榭:“……”

即使顧雪洄帶著長鯨汀脫離天衍宗。薑榭和顧雪洄的交情依舊深厚。

“再怎麼說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了吧, 我是真沒想到,你有一天會離開天衍宗, 還會和另一個人結契。”

薑榭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他虛長顧雪洄三十歲,對修煉者來說是同一代人,可這個年齡放到凡間,是真真正正的父子年歲差距。

顧雪洄小的時候他還喜歡逗一下, 後來年歲漸長,他也就逐漸轉變心態,把顧雪洄當同輩朋友看待。在夏侯泰一事事發前,薑榭從未想過有一天顧雪洄會離開天衍宗。

在薑榭的規劃裡, 顧雪洄會和他扛起天衍宗的未來,將來天下的劍道第一必然是天衍宗。

現在好了, 不要說顧雪洄,整個長鯨汀都不屬於天衍宗了,七個傳承失去一個,天衍宗的實力削弱不少,讓興陽派明裡暗裡笑話了好幾次。

薑榭麵上笑著應和,接下去就說孔連方這個雲髓之體不是正兒八經的劍修,他們天衍宗反正是沒有劍修傳承了無所謂,可興陽派還有,興陽派新一代劍修,恐怕一輩子都要活在顧雪洄和賀懷霄的陰影下了。

把興陽派幾個長老氣得夠嗆。

如今天生劍骨和先天靈體都在長山州,未來的劍道第一必然是長山州軒紫劍宗。

以往天驕榜第一這個位置都是興陽派和天衍宗輪流做的,現在可不好說了,以兩人的實力,說難聽點的,未來千年如果沒有特彆驚豔的天才體質出現,這兩人的地位實在難以撼動。

——兩個自詡天下第一的宗門第一次覺得千年的時光是如此漫長。

彆是等到兩人超過千歲無法再參加天驕榜,他們才有機會吧?

而且軒紫劍宗有這兩人,千年時光過去,要是還發展不起來才有鬼了!

興陽派簡直是越想越糟心,天下第一宗這個名頭又出現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而且他們還不能做什麼,隻能乾瞪眼看著對方一步步成長!

顧雪洄和賀懷霄這場結契儀式,可以說是強強聯合,整個天下都在關注。

顧雪洄所在的長鯨汀顧氏不用多說,一直以來顧家的劍法就是十四州頂級劍法之一,可以說天衍宗能在劍道壓著興陽派,全靠長鯨汀顧氏。

至於賀懷霄所在的軒紫劍宗,薑榭總覺得委屈了顧雪洄。

窮啊,太窮了!

長山州之前就是十四州中最沒存在感最貧瘠的州地,雖然後來有薑榭逆轉血祭陣法,讓夏侯泰以血肉神魂改善了環境。

特彆是軒紫劍宗所在的山脈,可以說是整個長山州靈氣最純淨充沛的地方了,可在薑榭看來這還不夠。

長鯨汀可是他們天衍宗出去的,什麼好東西沒有?

不求你軒紫劍宗拿出差不多的東西來,可你軒紫劍宗不能什麼都沒有,空著手就想要長鯨汀並入。彆拿以後說事,現在十四州修士都在看這場結契要怎麼舉辦,排麵就不能差!

不是薑榭捧高踩低,他自覺自己是顧雪洄的娘家人,實在看不得他吃虧。

顧雪洄不太通這些俗務,交給賀懷霄去辦,即使內心知道賀懷霄性子穩重,薑榭還是東想西想,總得知道這場結契是個什麼章程才放心。

偏偏顧雪洄一副悠悠哉哉的樣子,似乎不怎麼過問。

“什麼叫不怎麼過問,”這話顧雪洄可不愛聽,“之前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到日子就行了。”

修士的壽命比起凡人而言更加漫長,因此結契不像凡人那般講究嫁娶規矩,更重要的是兩人情投意合,請山川日月見證即可。

幫顧瀾生乾完活,顧雪洄掐了道法訣把清霜劍上的塵土石屑清理乾淨,問薑榭說:“你要不要和我下去一趟?不是不放心嗎?不如親自去問懷霄?”

這會兒薑榭又不願意了:“不要,你不是很放心嗎?我跟著操心什麼?”

顧雪洄失笑:“行行行,是我不識好歹。”

他停了停,語氣真摯,接著說:“我請你來觀禮,就是單純請你來做賓客的,不是請你來幫我操心這些事。”

顧雪洄當然知道薑榭的好意。

薑榭握著折扇:“我沒生氣,隻是怕你沒麵子。結契這事兒……我師尊以前和我師娘,你知道的,那個時候夏侯泰在他上麵壓著,所以他都沒辦過儀式,一直是他的遺憾。”

“天衍宗其實很久沒有操辦過喜事了。”薑榭語氣低落下來。

夏侯泰一事後,本就安靜的天衍秘境內更加沉寂。

現在天衍宗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弟子的出身審查十分嚴格,隻是相對的,沒那麼敵視罷了。奈何天衍宗弟子自視甚高,大多數專注修煉,無心情愛。

修士壽命漫長,有誰敢保證自己能堅貞不移呢?以山川日月起誓結契,就是請天地大道見證,日後若是移情反悔,很容易傷及根基。

因此修士間對結契一事十分鄭重,不會輕易定下。修士間相愛有,卻更多的是抱著有一天過一天的想法,今朝有酒今朝醉。

薑榭不太爽快地想著,要是顧雪洄還在天衍宗,這場結契他肯定是要大辦特辦,把天衍宗倉庫裡的奇珍異寶都擺出來,讓賓客讓整個天下都知道,他們天衍宗的弟子要結契了。

可軒紫劍宗就算是繼承了震雷宗剩下來的東西,還是難以和長鯨汀這些年的積累相比。

再說震雷宗本就沒什麼好東西。

夏侯泰說是要和震雷宗合作,可小氣到要死,什麼都沒給震雷宗,就隻有幾句口頭承諾。

之後他身死道消,倒是有不少東西掉落,可是當初參加圍剿的修士那麼多,還有廣流仙宮在,都跟著分了一些。

顧雪洄分到的是捭闔悲天卷,這一戰他出力最多,力竭昏迷後人事不省,可背後還有個顧瀾生,再加上薑榭賀懷霄也在,誰也不敢和他打馬虎眼。

至於噬魂盤,被薑榭做主切了分開,廣流仙宮拿走一半,他拿走另一半帶回天衍宗。

顧雪洄不知道薑榭思緒已經飄得老遠,想著若是自己來舉辦結契要搞多大的排場。

他安慰了薑榭幾句。

這些事不能強求,要不然隻能薑榭自己努力了。

成功引得薑榭瞪眼,揮手趕人。

“哎對了,”薑榭叫住顧雪洄,指了指前邊的土坑,“不是說挖池子嗎?你們挖了半天都不引水來的?”

“老祖宗隻讓我做修整。”顧雪洄說,“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他還沒說,我就不搞了。”

長鯨汀其實是一座很嚴密的陣法,顧雪洄的陣法水平一般,實在不敢亂動這些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陣法的布置。

“行,我知道了,趕緊會你的情郎去吧。”

薑榭揮手,送顧雪洄離開後,自己繞著池塘走了一圈。

“您這禮物還真是大手筆,”薑榭的折扇在池塘邊緣劃了劃,說道,“那兩個還不知道吧?”

他的身邊空無一人,而後一道聲音響起,隻有薑榭能聽到,帶著朗朗的笑意。

“若論陣法水平,我是不如薑少掌門的,不如你看看還有沒有改進的地方,既然是禮物,我當然是想儘善儘美的,還請薑少掌門不吝指教。”

“好說。”薑榭展開折扇,黑白二珠繞著他周身旋轉,接連落下一道道陣法刻痕。

末了,他的語氣帶些自嘲:“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還給自己培養了另一個對手,這天下第一宗的位置真是越來越擠了。”

回答他的是一串大笑。

雨還在下,顧雪洄從巨鯨上禦劍落到軒紫劍宗的山門處。

之前震雷宗占領地盤後,這裡的祖師雕像就被毀了,現在這裡空蕩蕩。

除了雨聲再沒其他聲音,周圍的山頭建築在雨中顯出模糊的輪廓。

軒紫劍宗還沒有正式開山門收徒,他昏迷沉睡的這半年多,賀懷霄更著重重建宗門,以前離去的宗門弟子,包括邱曆坤陳單這些都回來了。

賀懷霄依舊給他們長老的地位。

顧雪洄沒有和薑榭說的是,這次結契同時也是賀懷霄正式接任掌門的日子。

一道閃電驀然照亮夜空。

照亮眼前朝顧雪洄走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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