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諾身體越來越差,甚至拿不穩刀叉,落下時砸碎了香檳杯。
賀雲安撫著哭泣的埃莉諾,司玉手忙腳亂地收拾碎片,想方設法地翻譯著「碎碎平安」,就連手指什麼時候被割破都沒發現。
入夜,賀雲自責又心疼地握著他被包紮好的手指。
司玉笑著搖頭。
賀雲說,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司玉說,他也見不得賀雲受傷。
賀雲忽然哭了。
2025年1月1日-Instagram
【@ssssy:最好的一天[雲朵][雲朵][雲朵]】
圖片上,兩隻手十指緊握。蓋在上麵的那隻手很大、骨節分明、青筋凸出;露出五指的手指纖細又白皙,甲床修長、指甲修剪圓潤。
粉絲一眼認出了那是司玉的手,以及,無名指上隱隱露出的藍色鑽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聖誕節發從沒見過的家庭聚餐,今天就直接發訂婚照???】
【今天是1月1不是4月1,你沒搞錯嗎?!?!?!】
【不是姐,這麼直接?你好猛】
【woc!這鑽戒得多大啊?這個角度都能看見!姐夫爭氣!!!】
【嗚嗚嗚嗚我的寶寶嗚嗚嗚嗚!!!一定要幸福啊!!!】
【2025年1月1日,我老婆被求婚了。】
【你們有毒吧?小玉戒指首飾那麼多,戴無名指就是被求婚了?有沒有搞錯啊!】
【首先,那不是普通戒指,那是大大大大大鑽戒;其次,你是不是看漏了什麼……還有一隻男人的手啊!!!!】
……
三分鐘後動態被刪除,司玉再也沒記起那枚鑽戒。
2025年2月14日-冰島辛格維勒國家公園-雪
司玉在賀雲背上醒來。
賀雲的頭頂都是雪,他身上的圍巾和帽子都給了自己。
司玉摘下手套,輕輕捂住賀雲冰冷泛紅的耳朵。
“老公,我給你捂捂。”
微張嘴唇,吐著厚厚白氣的賀雲,忽然低頭掉了顆滾燙的淚。
2025年6月8日-意大利萬神殿-晴
Pioggia delle rose
萬神殿內,他們站在圓頂下,身上淌著初夏月光。
明天才是五旬節,僅能容納幾百人的萬神殿外會大排長龍,隻為見到數以萬計的玫瑰花瓣從圓頂傾斜而下。
賀雲帶他來了這裡,在五旬節的前夕。
“抬頭。”
司玉聽見賀雲說。
萬神殿圓頂照入幽藍月光,波光粼粼好似月河,下一秒,玫瑰花瓣如紅雪飄落。
它們落在司玉被賀雲握住的指尖,落在他被賀雲撫摸的臉頰,落在他被賀雲親吻過的嘴唇。
以萬神之名的玫瑰雨在此刻落下,隻為司玉落下。
2025年7月24日-紐約第五大道-晴
司玉很俗套,紐約的第五大道和中央公園永遠是他的最愛。
賀雲牽著他的手,從59街一路向南。
廣場酒店的門童對著他們微微抬帽,推開了不對外開放的大門。
司玉搖頭,說一百多年的危房算了算了,倒不如去□□大樓讓人下來侃大山。
隻是一個玩笑,賀雲卻真的帶他在前台打了電話。
司玉:“夠了老公,知道在國外就是你的主場,裝得很帶感,但彆裝了。”
賀雲笑著親了親他,轉身帶他去Tiffany總店,定了刻有他們名字縮寫的全套餐具,點頭應下店員對他們的訂婚祝福。
現代藝術博物館,司玉喜歡塞尚,賀雲喜歡達利,但他們卻在彼此都不感冒的安迪·沃霍爾畫前停下了腳步。
司玉瞪眼:“真的假的?”
賀雲挑眉:“那幅是真的,所以這肯定是假的。”
洛克菲勒他們沒走近,約定冬天再來滑冰。
走累了腿腳,賀雲買了沙拉和漢堡,他們坐在紐約共公共圖書館的台階上吃早午餐、曬太陽。
司玉說,像《緋聞女孩》
賀雲說,沒看過。
帝國大廈他們也沒上去。
司玉:“你又不求婚,上去乾嘛?”
賀雲:“也不是不行。”
賀雲知道,司玉不喜歡公共場合的求婚,哪怕戒指他一直帶在身上。
也如他所料,司玉連連擺手,說被圍觀就像看猴子耍戲法似的。
走到「紐約武康大樓」司玉就累了,讓賀雲背他。
賀雲彎下腰,穩穩地背起他。
影子交疊著,怎麼也分不開。
2025年9月21日-巴黎拉雪茲神父公墓-雨
司玉挨著賀雲在布滿青苔的石階上,膝蓋緊緊貼著,手愛憐地撫摸著賀雲滿是淚痕的臉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下雨天,不愁眠。”
雨一直下,他們坐了很久。
2025年11月3日-江城彆墅庭院-晴
司玉看著在11月開放的玫瑰花,看著賀雲小心翼翼照顧它的模樣,不滿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兒。
然後,他不小心握了上去,掌心被滿梗的刺劃出細細血絲。
他躲著賀雲上藥的手,小聲喊疼。
賀雲比他更疼,緊緊捧著他的手,不停吹著氣。
那朵玫瑰被剪掉了,賀雲隻能有他一朵玫瑰。
2025年12月1日-鶴城荒山-晴
司玉站在懸崖邊緣。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為什麼賀雲會哭著求他回來。
他朝著賀雲伸出手:“老公,牽我。”
2025年12月24日-特羅姆瑟木屋-雪
司玉穿著毛茸茸的紅色聖誕裙,頭上還有一對兔耳朵,爬到靠在床上閉眼小憩的賀雲身邊時,脖子上的金色小鈴鐺還會響。
賀雲說,小心冷。
司玉說,進來就不冷了。
黑暗中,他摸到賀雲的胸膛濕潤,以為是自己的眼淚。
第二天,他指腹的血跡也早被賀雲擦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下雪的聖誕節,是個好天氣。
2025年12月30日-江城彆墅-晴
“寶寶,起床了。小風在車庫等你。”
司玉被賀雲從床上抱起,喝了口遞到嘴邊的溫水;還沒等他恢複一絲清明,擠上薄荷味牙膏的牙刷,就被塞進了嘴裡。
司玉迷迷糊糊刷著牙,被賀雲抱進浴室。
“寶寶,抬手。”
司玉配合著舉起雙手,牙刷被接過,睡衣也隨之脫下。
牙刷回到嘴裡,下巴上的泡沫也被指腹擦去。
“寶寶,抬腳。”
司玉貼著賀雲,在花灑下磨蹭洗澡,然後被賀雲裹著浴袍又抱回衣帽間,跟打扮棉花娃娃似地,穿戴整齊。
哢噠!
賀雲給司玉綁好安全帶,將U型枕塞到他後脖:“寶寶,早餐還是在旁邊,一會兒醒了記得吃。”
全程昏迷的司玉,在車門關上前清醒過來,他拉住賀雲,毫無章法的吻,一個接一個落下。
“愛你。”
賀雲沒說話,隻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
“等我明晚回來給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