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坦誠(2 / 2)

但現在薑寶配合謝玉珠打圓場,說明她也不想把真實情況公開。

她不想說,那他就不問。

孟修遠要趕回部隊,沈平安要去研究所上班,他們兩個很快離開了。

謝玉珠看薑寶的架勢,是不把事情弄清楚不打算走。

“要不然我們回房間,再把戲排一遍?”謝玉珠目光請示薑寶,暗示回房私聊。

薑寶看向一旁的江成,沒等她開口,江成主動說:“今天起來得有點早,我正好回房間睡一會兒,你們排你們的,好了叫我就行。”

江成回房間後,薑寶跟著謝玉珠去了她的房間。

當一切真相浮於水麵,薑寶再看她那半麵牆的名貴包包,隻覺得可笑。

“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你要寫這樣一本小說,給我編排這樣不堪的角色?”

謝玉珠這會兒冷靜下來,開始裝瘋賣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薑寶心臟病都要犯了,舉起手掌威脅她:“謝英英!你再裝一個試試?”

謝英英後退一步,放棄抵抗:“好吧,你確實有件事情對不起我。”

薑寶安靜地等著,看她嘴裡能說出什麼東西。

然後她就聽到謝玉珠再次提起了那個包。

“我第一次到你們家,薑阿姨送給我一份見麵禮,就是那隻kelly包。”

薑寶眉頭緊皺,沒辦法相信真的是那個包的原因。

謝玉珠強調說:“你的那兩隻kelly包,其中有一隻是我的,你搶了我的東西。”

“我的!”薑寶糾正她:“兩隻都是我的!”

“哪有人會送彆人兩隻一模一樣的包?薑寶,你就算不想給我,也編個好點的理由吧!”

薑寶忍耐地閉了閉眼:“一隻是我在六歲那年,薑圖南送我的生日禮物;還有一隻是某一年的中秋節,薑圖南讓助理送來的節日賀禮。如果你眼睛沒瞎,你回去看看那兩隻包,新舊程度都不一樣。”

“我眼睛還真是瞎了,我就是看不出來。”謝英英的口氣頗有些無賴。

薑寶罵人的話已經到嘴邊了,謝英英適時又發表言論了。

“就算是你說得那樣,你怎麼知道禮物是送給你的,而不是給我的?”

薑寶按捺住脾氣解釋:“禮物上都有卡片,那張卡片寫的是我的名字。而且,薑圖南送我這兩隻包的時候,你還沒到我家來呢!”

“可是……”剛剛還理直氣壯的謝英英忽然小聲起來,顯得底氣不足。

“可是什麼?”

“我跟薑阿姨說過的……”謝英英囁嚅道。

“說什麼?”

薑寶本來還疑惑,看謝英英在對麵絞著手指,扭扭捏捏,反應過來,“你跟她說你想要那個包?”

謝英英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第一次伸手跟彆人要東西,她也很難為情。

“那薑圖南說她給你買嗎?”薑寶問。

謝英英回:“她說要去問謝梁。”

謝梁是謝英英的爸爸,謝英英跟薑寶有很多的不同,唯一的相同點大概就是,她們都喜歡稱呼她們父母全名。

“既然你都知道要問謝叔叔,那結果顯而易見啊,他肯定不會讓薑圖南給你買那隻包的。”

謝英英很不服氣道:“憑什麼他不讓!”

“謝叔叔不想花我媽的錢,他不想被人說是因為錢才跟她結婚的,這點你應該能夠理解。”

“我不理解!他不想被人說,他就不應該跟薑阿姨在一起!既要愛情,又要名聲,哪有那麼好的事!”

“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就因為薑圖南是個有錢人,他們就不配在一起?”

“門不當戶不對,有什麼好在一起的?”謝英英嘟囔道。

薑寶有一瞬間不能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你覺得什麼是門當戶對?”

“不就是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你那是什麼眼神?”

薑寶眄她一眼:“瞧不起你的眼神,我以為你是祝英台,沒想到你是祝公遠。”

“那你抬舉我了,祝家是門閥士族,我最多算梁山伯那邊的。哦,不對,梁山伯還能跟祝英台在同一個私塾念書呢,我還不如他。”

“你一定善用春秋筆法吧?說得好誇張,搞得你家原來多窮似的。謝叔叔的薪資水平已經算成功人士了,他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好吧!”

“那是原來!以前我念普通學校,大家都不看重外在物質。他跟薑阿姨結婚後,薑阿姨送我到國際學校念書,大家都拎名牌包包,穿定製的大牌衣服。我打扮得太寒酸,是要被彆人笑話的。”

謝英英鄭重強調:“我會自卑的!”

薑寶眉頭蹙成山尖,簡直聽不下去。

“你哪裡寒酸啊?上學放學都是薑圖南派司機接送,你的衣服也是她置辦的。你隻是不能拎四十萬的包,但是你還可以拎四萬的包啊。你這條件都要自卑的話,那彆人就不用活了。”

謝梁有自己的原則,但他並沒有虛無的大男子主義。他不會因為自己而要求薑圖南降低她的生活標準,他也明白,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最要強。擔心謝英英換學校後,會不自覺通過比較產生自卑心理,所以他一般不會乾預薑圖南給謝英英買東西。

但是薑圖南有的時候真的很誇張,一隻包比一輛車還貴,他怕謝英英在驟變的經濟環境中會走上另一個極端,所以不讓薑圖南給她送太貴重的東西。

“歸根結底,是你誤會我搶了你的包。”薑寶總結完她的發言,依然想不明白:“真就為了那一個包,讓你這麼恨我?”

“……那不隻是一個包!”

“不然呢?是什麼?你的尊嚴你的驕傲?我看是你的虛榮心吧!”

“薑寶!”

那兩個字像一根鋼針紮在了謝英英的心口。

薑寶冷冷與她對視:“怎麼了?我才罵了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了,你不記得你是怎麼寫我的嗎?要不要再回去看一眼,或者我把我在小木村的經曆講給你聽聽?”

“我……我怎麼知道你會進來,那是我很久之前寫的小說,誰知道你會看它。”

“就算我不進來,你就可以那樣寫我嗎?謝叔叔知道你心理這麼陰暗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又戳到她心窩了,謝英英突然噤聲,不再像剛才那樣強詞奪理。

她沉默許久,終於將心裡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說了出來。

“薑阿姨對你偏心,爸爸也愛你,你還有那麼多的朋友、追求者。如果以前我不認識你,我不會怎麼樣。可後來成為了一家人,我連僅有的親情也被你搶走了,所以我心裡不平衡,討厭你、嫉妒你,想把你的東西都據為己有。”

她垂著頭,說話時的樣子十分落寞,配上腫起來的半邊臉頰,模樣就更可憐了。

薑寶下意識反思起自己,反思到一半,發現她還是在詭辯。

“首先那是我媽,我親媽,她不偏心我,難道偏心你嗎?其次我所有的朋友,都是靠我努力維係和經營的,他們不是平白出現的。最後,謝叔叔最愛的人是你!我有的偏愛,你也有,你沒必要嫉妒我。”

謝英英反駁她:“明明謝梁更愛你!他從來不會罵你,可他經常罵我。”

“謝叔叔也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成績,他也不問我在學校裡吃什麼。”

“因為你永遠是第一名,飯食有保姆準備。這些都是廢話,有什麼好問好說的。”

“越是親近的人才越願意講廢話,越是有距離感才越客氣。我寒暑假呆在國外不回去的時候,薑圖南也會罵我不孝女,她罵過你嗎?”

謝英英仔細品了品其中的道理,自知理虧,嘟囔著扔下一句:“我說不過你。”

“你說不過我,是因為你沒理!不過你雖然嘴巴說不過我,但是你的筆很厲害啊,想讓我死就死!剛剛還想冤枉我是不是?”

“我又不知道真的是你,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現在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要我怎麼樣啊!”

薑寶目光死寂地盯著她:“你說什麼?”

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往下沉,帶著一股滲出胸腔的寒意。

她這回沒有放狠話,也沒有打謝英英,隻是靜靜反問了她四個字。這四個字讓謝英英沒來由地有些害怕,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玩鬨過頭了。

“對不起,姐姐。我當時心智不成熟,三觀也不健全。現在我已經長好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寫那種東西了!請你原諒我。”

謝英英第一次見到薑寶時,她才14歲。上初中的小女孩滿腦子中二思想,她愛看小說,時常幻想自己是書中的女主角。當她跟隨謝梁來到薑家時,有一種自己真的變身女主角的錯覺。

等她看到薑寶,看到她“占據”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包包,這麼一個又漂亮又壞心腸的女人,簡直是書裡的反派女配現世。

於是她就以薑寶為原型寫出了薑大寶這個角色,整本小說的文筆和邏輯都沒辦法細究。她發表在網站上,當時沒什麼人看,她寫完也就忘了這事。

薑寶的中學和大學都是在國外念的,謝英英跟她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謝英英不了解她,也沒有機會了解她。

等後來薑寶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也在行業內做出了一定的名聲,兩人才有了一些接觸。謝英英也終於發現,薑寶跟她的想象出入很大。

謝英英後來回想那段時間,薑寶其實對自己挺好的。她在國外讀書,寒暑假都會接自己過去玩。在國外成立工作室後,第一筆訂單是她利用老板特權給她設計製作了一件長款大衣。

可那個時候謝英英嫌棄不是大牌,不情願穿。

薑寶身邊的同學、朋友、同事都認識她,並且都以為這是她的親妹妹。薑寶從來沒有跟外人解釋過她們的關係,隻有跟薑家走得比較近的沈安知道。

謝英英一回想過去的事情,心裡越發內疚。這會兒再看到薑寶在自己道了歉之後,麵色有緩和,便想說點什麼,拉近一下距離。

“姐姐,你是怎麼發現是我的?”

薑寶不領情,語氣凶巴巴地回:“你當我傻嗎?你跟保姆兩個人一唱一和,謝玉珠才不會用這麼陰險的綠茶手段誣陷一個路人。”

說完停頓一秒,再給她致命一擊:“謝英英,就算在自己寫的小說世界裡,你也做不了女主。”

“薑寶!”謝英英騰地一下站起來,剛剛還內疚的情緒瞬間被衝散了。她怒氣騰騰,兩眼冒火。

薑寶氣定神閒地坐著:“怎麼了?又被我說中要害了?”

謝英英緊抿嘴巴,強迫自己不去跟她頂嘴。過了會兒,說:“你彆老是謝英英謝英英地叫我,我現在叫謝玉珠。”

“你不喜歡謝英英這個名字?”

“這麼土的名字,你喜歡?”

“英英很好聽啊,‘英英白雲,露彼菅茅’。”薑寶看謝英英表情微囧,故意睜大眼睛,驚訝道:“怎麼你沒聽過嗎?我記得你們專業是要學習中國古典詩詞賞析的吧?”

“謝英英,看來你不止內在修行不到位,你還功課差,沒文化!”

薑寶一直損她,謝英英忍無可忍:“薑寶!你嘴也太毒了!”

“這就毒了?”薑寶笑了笑:“還行吧,抵不到你文字的萬分之一。”

“……我知道錯了!但那些字我已經寫出去了,時光不能逆轉。現在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提這件事?我給你錢,行不行?”

“現在有錢了,說話都有底氣了。”薑寶揶揄完她,也知道見好就收:“行了,你不用補償我,我就想問一句,怎麼出去。”

謝英英嘴一張:“出不去。”

薑寶不信她,她篤定謝英英在騙自己。

“你不想爸媽嗎?你真以為現在在你身邊的父母就可以替代他們嗎?”

謝英英不以為然:“為什麼不能?在這個世界,他們就是我的父母,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可……這畢竟是個虛假的世界。”

“你覺得這裡是假的?”

“不是嗎?”

“那江成呢?你覺得江成是假的嗎?”

薑寶啞然。

這是謝英英跟薑寶在這回吵架中第一次占上風,她乘勝追擊,聲音都透著得意:“想回去啊?做夢吧。”

“我沒跟你鬨著玩。”薑寶表情嚴肅。

“沒有鬨著玩啊,這是我在書裡的設定。女主……”謝英英拍著自己,“我!我安慰身世淒慘的男三,哦,也就是現在的江成。我告訴他,夢境是意識的衍生,當你非常思念一個人時,他會來夢中見你。”

“有出折子戲裡不是唱——要相逢,除非是……除非是……”

薑寶聽她一本正經地胡咧咧,咬著牙替她補充:“除非是夢裡團圓。”

“對!就是這句!姐姐,你果然博學多識,怪不得爸爸總是誇你。”謝英英不忘拍馬屁。

薑寶還是不相信謝英英,但她也沒辦法從她那裡問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按她的說法,薑寶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她就是差不多的時間進來的。如果能出去,她早就出去了。

原本定好今天回臨山縣的行程因為意外發現謝玉珠的身份而取消,現在薑寶一心隻想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

她暫時留了下來,因為不知道怎麼跟江成解釋,就先含糊地說自己對海市還不夠了解,想讓謝玉珠帶自己再逛一逛。

江成看出她跟謝玉珠的關係在發生改變,她們之間有一種看似存在矛盾但實則旁人達不到的默契。

儘管她們還是會吵架。

隔天沈平安跟孟修遠得知薑寶沒有離開,晚上過來看她們,發現她們在飯桌上和和氣氣地,轉頭關起門來就開始吵架。

吵得凶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麵摔東西的聲音。

沈平安一聽動靜不對,敲門進去準備勸架。門一開,露出謝玉珠一張盈盈笑臉來。

“我們排戲呢,我新寫了一出有激烈衝突的戲。沒事啊!都彆擔心!”

“這樣啊……”沈平安探頭往裡瞧,看到薑寶美眸圓瞪,一副明顯正吵上頭的模樣,不放心道:“我能進來旁觀嗎?”

“不能!”

“不能!”

門內兩道聲音齊齊響起。

“你來旁觀,會影響我們發揮,還是出去吧。”

謝英英不由分說將門關上,徒留沈平安跟聞聲趕過來的孟修遠大眼瞪小眼。

他們折返回到客廳,見江成正淡定地坐在沙發上閱讀一張報紙。

沈平安好奇問:“你不擔心嗎?她倆吵得那麼凶,看著不像排戲啊。”

江成坐在那裡沒有動,隻是抬眼往她們房間的方向掃了一眼,“沒事,吵架不代表感情不和。”

沈平安“啊?”了一聲,完全不能理解他說的這種相處方式。

孟修遠內涵道:“江同誌或許是經驗之談。”

沈平安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你們平常也吵架嗎?”

他說的是江成跟薑寶。

江成兀地愣住,而後看向挑起話題的孟修遠,隻一眼,他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江成笑了笑,慢條斯理道:“我們不吵架,小寶脾氣很好,溫柔體貼,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我們吵不了。”

孟修遠自討了個沒趣,板著臉走了。

沈平安心裡納悶,看這兩天薑寶跟謝玉珠爭吵的動靜,怎麼都跟溫柔兩個字搭不上邊。

這時薑寶吵完架,開門出來,經過沈平安身後時,幽幽道了一句:“小安你說我壞話呢。”

沈平安嚇了一跳,有些做賊心虛道:“沒有沒有!,你人美心善,我怎麼會講你壞話呢!”

薑寶哼了一聲,她繞過沈平安走向江成,“我困了,回去睡覺吧。”

江成聞言收起報紙,起身同她回房間,薑寶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

沈平安在後麵默默看著,感歎他倆感情是真好,同時為孟修遠“默哀”了兩分鐘。

薑寶那天晚上從孟修遠家離開後,袁剛跟孟鈞通了電話,從對方那裡得知了退婚的真實原因,後來沈平安又從他舅舅那裡得知了整件事。原來婚姻自由都是幌子,實際是以家世學曆取人,魯莽行事。

世上難有後悔藥,孟修遠對這件事一直難以介懷,所以他拒絕了謝玉珠。謝玉珠很執拗,非等他不可。

要說沈平安對謝玉珠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算真正的清楚。明明是從一開始就認定她要做自己妻子的,可是得知她喜歡上了彆人,他更多的是意外,也有些茫然。

他接受能力很快,從那之後,他們就當普通朋友相處了。

進屋後,江成將手裡的報紙遞給薑寶,自己去收拾床鋪。

薑寶看到報紙的第二頁中間那條新聞標題寫著“全國手捏瓷花藝術大賽獲獎作品出爐”,再下麵一行是“一等獎,四時春,江成”。

薑寶捏著報紙激動道:“是第一名啊!”

江成手上動作沒停,背對著她:“嗯,等拿了這個獎,說不定在海市找工作會方便點。”

薑寶坐到床邊,側著腦袋看他:“江成,你真厲害!你做什麼都能成!”

江成聽她這麼誇自己,雖然心裡知道有誇大的成分,但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一低頭看到她笑得眼睛眯起來,江成微微挑眉:“你這是想拿糖衣炮彈腐蝕我?”

薑寶這下笑得更開心,抬起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位置,仰頭問:“那你被腐蝕了嗎?”

她的唇角上揚,眉眼彎起,表情無端勾人,尤其她還將她的一隻手按在他的胸口,江成心跳都亂了。

他正不知如何應對時,薑寶若無其事地將手放了下去,起身去洗漱,準備上床睡覺。

晚上江成睡在外側,旁邊床頭櫃上亮著一盞台燈。江成關燈前,習慣性地替薑寶掖了掖被角。

他們還是各自睡自己的被子,薑寶睡在裡側,入夜後氣溫下降,她的手腳也變得冰涼,隻能將身體蜷縮起來。縮成小小一團。

“要不……我再去要一條被子來?”江成看她縮成小小一團,想再去要一條被子給她加上。

“算了,謝玉珠好奇心重,要那麼多被子,回頭她問起來不好解釋。”

原本房間隻有一床被子,薑寶已經多要了一條,再去要就可疑了。

“那這樣,我把我的加一半在你上麵。你腳冷不冷?冷得話,放我這半邊被子裡吧。”

江成掀開自己的被子蓋到薑寶身上,這樣薑寶把腳伸出來,就會直接到他被子裡。他體溫高,整個被窩就跟烘爐一樣。

薑寶倒是想讓他給自己暖腳,可是想到上一次她這麼做,睡著之後直接滾人家懷裡去了,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吧……”

薑寶假意矜持了一下,沒想到江成就沒再堅持了,隻說,如果還冷就告訴他,他去找被子來。

她在心裡暗暗歎氣,江成就是太正經了,結婚這麼多年,同吃同睡,還一直跟個柳下惠似的。要不是那次搬家被林素娥無意暴露出一點細枝末節,她可能到現在也發現不了他的心思。

江成替她蓋好被子,掖完被角,轉身去拉滅台燈的時候,想起一件事。

“小寶,我準備明天回去一趟,舉辦方把獲獎通知書寄到了家裡,我得拿著通知書去領取證書跟獎杯。你如果不高興回去,就呆在這裡吧,我很快就回來。順便我這次回去,把戶口遷出證明信一並開了帶過來。”

“你要先回去嗎?”薑寶詫異。

“嗯。”

“我……我不是不高興回去,我是……”

薑寶確實是有留下來的理由,但是不知道怎麼說。

江成十分善解人意,立即說:“我知道,我都明白。沒關係的,我事情一辦完就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住進自己的房子裡了。”

“那我等你回來!”

話題在這邊中止,過了片刻,江成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在我回去之前,我還是想知道那個答案,你……到底喜不喜歡桂花?”

世界仿佛安靜下來,江成感覺到有溫熱的呼吸拂過麵頰,右臉忽然貼上一個柔軟的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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