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殺殺殺!吳用,卻有用!(1 / 2)

這幽北之地的民風,到底是彪悍的。

當一個個不良人手持長劍衝進商鋪中殺得人頭滾滾的時候,依舊有不少百姓躲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看著熱鬨。

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夾雜著近乎嘶吼的怒罵,響徹小半個冠軍城。

有人看著從那些商鋪門口汩汩流出的鮮紅血色,神色間有些不忍。

直到有身穿甲胄的城防營將士手按刀柄,冷聲高喝道。

“虞陽鄭氏、皋縣劉氏、輿延縣無妄宗……為一己私利,勾結烏丸蠻族,欲要重演去年定北、廊居之故事!幸得涿郡陳氏、交縣周氏等一眾義士勘破彼等陰私詭計,爭相舉告……”

“冠軍侯雖仁慈、寬厚,不忍與同族加以刀柄斧刃!但彼等所為太過卑劣、無恥!”

“為保城中生靈、百姓之平安,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望城中諸百姓、賢良,競相告知!”

隨著一名名城防營將士,一聲接一聲,將這話接連喊出。

剛剛還有些眼看那些商鋪慘相,還有些於心不忍的百姓和武者散修,頓時義憤填膺。

“殺!殺得好!”

“彼等敗類,數典忘祖、無恥之尤!當殺!該殺!”

“殺!殺!殺!”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群情激奮、沸反盈天。

陣陣怒吼聲,很快便響徹了一片,壓過了那邊正在進行慘烈殺戮的巨大動靜。

如果不是有城防營的甲士持刀站在那裡,怕是有不少人憤怒之餘,抽刀衝進去同那些不良人一起殺那些敗類一個片甲不留。

這世上罪名千千萬,或輕或重。

可最能挑動大多數人神經的,還要數勾結異族、背叛同族。

更何況有去年定北城、廊居城的殷鑒在前。

這一聲聲喊打喊殺的怒吼,其實還夾雜著一抹潛藏在如今冠軍城所有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從進城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在害怕。

害怕蠻族鐵騎南下,踏破城池,瘋狂屠戮他們的親族、家人,肆意淩辱他們的妻女、親眷!

蠻族屠刀高舉、麵容猙獰。

妻女的哀嚎、壘起的屍山、蜿蜒流淌的血海。

這就是不少冠軍城百姓每每午夜驚醒時,最常見的噩夢源頭。

之所以平日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因為當初那位冠軍侯城門立信,給了他們一點信心。

而接下來的這近一年的時間,安定祥和的生活,也給了這份恐懼加上了一層遮掩。

這才讓他們逐漸淡忘、隱藏了這份恐懼。

可現在那些城防營甲士口中述說這些真相,無疑是一舉撕開了他們所有偽裝的平靜,將這份恐懼以最直白的方式展露了出來。

“殺!將這些無恥敗類剁碎了喂狗!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就是那些商鋪管事好不容易突出重圍、殺將出來,耳中聽到的第一句話。

一瞬間,他們因為憤怒而熾熱的氣血,宛如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從裡到外、從身體到神魂,隻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冰寒。

原本想要怒吼‘冠軍侯肆意屠戮良善’的話,也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有些茫然地掃過那一張張甚至比他們還要憤怒的麵容,這些商鋪管事想要辯解上幾句,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辯起。

勾結烏丸蠻族?

他們不知道、不清楚!

類似這種掉腦袋的大事,都是族中隱秘,又怎麼可能讓他們這些底層管事知道?

要說冤枉,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冤!

要說無辜,他們也是無辜!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又能怎麼解釋?

什麼叫大族、宗門?

什麼叫勢力?

所謂大族、宗門,所謂勢力,就是一群人的利益結合體。

他們這些底層做事之人,沒有決定權,甚至沒有知情權!

可他們也食了利。

而既然食了利,就有了因!

有了因,就要承擔相應的果!

就像眼前這群衝他們怒吼、叫罵的百姓、武者散修,平日裡他們這些大族、宗門中人從來都以螻蟻、賤民視之。

可現在這些賤民、螻蟻眼神中怒火,卻仿佛要將他們徹底融化、焚毀。

讓他們感受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恐懼與害怕。

這種感覺就叫——千夫所指!

刹那間,這手持兵刃的商鋪管事忽然有些意興闌珊,手中原本輕盈的趁手兵刃,也變得沉重無比。

“大勢已去……”

說話那商鋪管事抹了把臉上的血汙,慘然一笑。

明明已經是先天宗師修為,還有一戰之力的他,忽然將手中兵刃順手往身邊一丟。

然後頹然地閉上了雙眼,垂目等死。

不出意外,前方那一排排井然有序的虎狼甲士中,有統兵

將領麵覆麵甲,眼神漠然地擺了擺手。

“射!”

下一刻,改良過的小型破罡弩,霹靂驚弦,嗡聲一片。

而近乎與之同時響起的,便是一陣冰冷鋒矢破入皮肉的噗嗤聲。

一道道或剛剛衝到門口、或憑借真元、真罡之力,衝上高空的身影,直接射殺當場。

毫無疑問,眼下這條平日裡還算寬敞的繁華大街,已經被布下了天羅地網。

彆說是人了,就算是連一隻蒼蠅蚊子都飛不出去!

“啊!啊!”

“殺!殺了這幫敗類!”

慘嚎聲不斷,‘牆裡’‘牆外’的喊打喊殺更是一聲蓋過一聲、一浪覆過一浪。

薑虎手持金絲馬鞭,高居馬上,眼神漠然地注視著眼前喧鬨的一幕。

從始至終,身形並未動彈過分毫。

他是真正從屍山血海中趟過來的老卒了,再是殘忍、酷烈的場麵,他也見過。

眼前這點小場麵自然不可能撼動他的心神。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的是身邊丁晟。

年歲不大,修為也不過堪堪先天宗師,可此時麵對這般場麵竟也能麵色平靜,指揮有度。

甚至就連麾下死傷頗為慘重的不良人,也沒能讓他臉色波動半分。

薑虎心中頗為讚許的點了頭。

‘是個人才!’

而與薑虎一樣,同樣發出這般感慨的還有中行固。

無論是臨戰前那一番有關天理昭昭的‘戰前動員’,還是接下來抓住時機,率先一舉衝入對麵陣容之中。

無一不在證明這陳庶,有謀、亦有勇。

“是個人才!”

聽到中行固這話,麵甲覆麵的呂彥看不出神色,可片刻之後,還是深以為然的附和點頭。

“確實是個人才。”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特彆是在侯爺這種識人、用人不拘一格的上位者麾下。

似陳庶這種人,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青雲之上了。

不過這跟呂彥關係不大。

除了後宅的夫人,沒人比他離侯爺更近了。

彆人還要好風憑借力,才能上得青雲。

而他呂某人,本身就在青雲之上。

羨慕?

運數這東西,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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