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承恩!緣起緣落!野心!(1 / 2)

韓紹多少有種‘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的意猶未儘。

隻是看著那張宛如從水中撈出的慘白麵容,卻也隻能草草收場。

畢竟再這般順從本能地繼續下去,就不是施恩,而是施暴了。

順勢渡過一道渾厚的真仙法力,見玉人漸漸恢複了幾分正常血色,韓紹便緩緩起身了。

渙散的意識漸漸重新聚攏的陳文君,麵上浮現出一抹羞慚。

紙上得來終覺淺。

有些事情沒有真正經曆過,隻靠旁人言說,以及自己的主觀臆想,終歸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這人道、人事與那狸奴……真的大不相同。

抬眼偷瞄了一眼身邊那道眉宇間帶著幾分煩躁的俊逸麵容,氣息猶自有些孱弱、不穩的陳文君,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自責。

身為婦人,卻未能儘得婦人本分。

這對於婦人而言,不說是莫大的恥辱,也是無能的表現。

不過這種事情在世族高門也有應對的手段。

於是陳文君短暫思慮片刻,便輕咬薄唇,輕聲細語道。

“要不……讓婢子們進來替一替妾身?”

“郎君放心,這些婢子都是跟著妾從小一起長大,底細清白,姿容也遠勝尋常女子。”

隻是這話說完,卻見韓紹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而後便伸手向她探來。

陳文君身形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她……她是真的怕了……

那一陣陣宛如神魂被抽離軀體,時而飄忽於九天、時而又急墜而下的感覺,初始時還覺歡愉。

可次數多了,便仿佛置身那佛家所言的無間地獄。

身無間,時無間,形無間,一切似乎無有儘頭一般。

好在那隻伸向自己的虎狼之手,隻是從另一邊扯過緞被,然後動作輕柔地蓋在她身上,便沒有了多餘的動作。

“讓你吃點教訓,順便給你漲漲記性,省得再胡言亂語,惹人發笑。”

什麼叫一時半刻,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文君自是不懂世間男子那幼稚可笑的自尊心與好勝心。

所以在聽聞韓紹這話後,隻能順勢扯過綢緞被帛的一角,然後衝韓紹眨巴了下眼睛,儘顯無辜之色。

而韓紹剛剛這一看似不起眼的體貼,卻讓她心中忽然湧出一股難言的甜意。

過往她見那些已經出閣的閨中密友提起自家夫君時,嘴角那一抹含而不露的笑意,總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不甚理解。

可就這一瞬間,她好像忽然就懂了。

得遇良人,三生有幸。

自然心生歡喜。

韓紹沒有注意到身邊女子藏在被角下那一抹含而不露的笑意,隻是自顧自接著道。

“至於那些婢子就算了,本侯沒有這個習慣。”

陳文君有些不解。

“為什麼?”

這在世族高門中隻是尋常之事。

更何況這些隨她出閣的近身女侍,本就有侍寢的義務。

所以陳文君實在不明白韓紹為什麼要拒絕。

而麵對陳文君的疑惑,韓紹隻淡淡瞥了她一眼,便道。

“她們是人。”

既然是人,就不能當成隨意取用、再隨手丟棄的器具。

聽到這句簡短的解釋,陳文君神色微怔。

再回想起自己這近一年來,在暗室之中梳理的有關韓紹治理冠軍城的種種方略,這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此刻的陳文君忽然發現就算過去自己在那間狹小的隱秘暗室中,將眼前這人拚湊得再是完整、立體。

可又怎會及得上這親眼所見、親手觸摸來得真切、鮮明?

見這女子在聽聞自己這話後,忽然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眸中甚至閃過一抹就連自己也看不懂的異樣光亮。

韓紹不免有些訝異。

“你……懂本侯的意思?”

話音落下,卻見身邊這女子竟然再次緩緩貼近自己,肌膚相親之下,柔柔低語漫入耳中。

“這世上沒有人比妾身,更懂郎君。”

聽得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韓紹竟莫名生出幾分不寒而栗的感覺。

可這份不寒而栗轉眼就被對方這般舉動,再次撩起的火氣給生生覆蓋。

韓紹差點被她這不知死活的舉動,給氣笑了。

伸手觸及那一份為不少幽州才俊暗自覬覦的柔軟,聽著耳邊那一聲撩人的淺吟輕哼。

“你在挑釁本侯?”

耳畔嬌柔的聲音似乎鼓起了勇氣,帶著幾分女子獨有的倔強,耳語道。

“若是郎君想要,妾……自不惜此身。”

世間女子大多感性。

隻要心中念起,便有如那撲火的飛蛾。

哪怕明知道那灼熱的火焰會燃儘自己的羽翼,也是奮不

顧身。

縱然在外人看來殊為不智,甚至是愚蠢。

可也正是這樣,卻也讓這樣的女子在這世間多了一抹不一樣的韻味。

韓紹有些怔愣地看著這個在自己麵前輕闔雙眼的女子。

這副任君采擷不惜舍身的模樣,確實動人心魄。

可下一刻,他卻是緩緩推開了她。

然後在她那雙重新睜開滿是疑惑與失落的眼神中,長呼一口濁氣道。

“來日方長,今日興儘矣,不要多想。”

興儘?

女子垂眼在他身上掃過,似乎在確認他的言不由衷。

很明顯,他撒謊了。

可這一眼便可洞穿的謊言,卻讓女子心中生出一抹濃濃的暖意。

也就是這一眼,讓她知道自己此生必得安寧、善終。

此後也不必再生惶恐與不安。

見韓紹頗為狼狽地扭開身形,逃也一般地準備起身。

陳文君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那對細長彎曲的遠山眉下,那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眸,此時更是彎成了一彎宛如殘月的月牙之狀。

隻是就在她準備伺候自家郎君起身的時候,卻發現素來輕巧的身體,此時卻是綿軟無力得不如稚童。

而眼看她這副掙紮著勉強要起身的模樣,韓紹嘲笑道。

“區區天門小修,身嬌體弱,嘖嘖——”

就你這樣的實力,本侯就算打上十個百個,也不帶喘的。

“哼!郎君世間英豪,卻也隻會恃強淩弱……”

美人橫眉嬌嗔,彆有一番風味。

隻是她難道忘了,今日若不是她自己屢次尋釁,焉會遭此血光之劫?

不過她這突然間的大膽回應,卻讓韓紹略感欣慰。

若是一直如先前那般唯唯諾諾,這男女之事未免失了幾分趣味。

所以他懶得跟她計較這個種因果、過程,隻是道。

“行了,歇著吧。”

“本侯自己來便是。”

陳文君聞言,心中舒了一口氣。

虎狼殘暴,似她這等柔弱小獸,能從虎口爪牙下勉強脫身,已經是幸運。

她是真的起不來了。

“妾讓婢子們進來伺候郎君吧……”

不隻是郎君需要,她也需要人幫她處理這一身狼藉。

抬眼看了陳文君一眼,韓紹這一次倒是沒有拒絕。

在不違背底線的情況下,有些事情入鄉隨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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