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花姚錦跟著江婉心回了花家,夕陽夢沉也被親衛護送著回了宮。
短短的一見,不過幾日朝夕,比起漫長的一生,也就隻能算是曇花一現了。
自那日後,他們便斷了聯係,她發出去的傳訊符,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一開始,她心想,肯定是父皇把傳訊符都攔下了,於是她不停的發出傳訊,盼望著總有漏網之魚。可再後來,當她聽說花姚錦竟然親自應下了一門親事後,她心中所堅定的信念,她心中那支撐著她的信念,便轟然崩塌了。
矛盾,懷疑,輾轉反側。恨不能立刻就當麵質問他,這都是真的嗎?為什麼?
然後那句話竟然開始不斷在她的腦中回蕩了起來。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是嫌她不夠溫婉賢惠嗎?
是嫌她太大大咧咧不堪當家事嗎?
是嫌她曾有過那一段流落街頭的經曆嗎?
……
想著想著,她開始漸漸變了起來,原先鬥誌昂揚朝氣蓬勃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開始害怕自己的莽撞和粗陋會惹了他不喜。
於是她竟然開始將那些曾經她痛罵過的枷鎖一一撿了起來。
禮儀、規矩、談吐、涵養……
她親手將它們鎖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痛苦,明明不自在,她卻又甘之如飴。
為了一個人,而將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到底值不值得?
這個問題,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
她瘋狂的看書,來填充自己,彌補不足。她恭恭敬敬的跪倒在自己的師傅納蘭幽若的麵前,第一次誠誠懇懇的向她求教,文武技藝,女子風姿。
在落雁城的那些日子,他們一起喝過的酒,一起談論的笑料,都仿佛成了前生的記憶。為了迎合他和他的母親,為了取悅他和他的母親,她努力開始溫婉一些、通情達理一些,她以為這樣也許還有機會。
隻是人總以為若是有心,便可掌控了一切,若是努力,就會有好結果。卻不知在情之一字麵前,大多數時候,那冥冥之力,才要更勝一籌。
又是一道傳訊符從那高高的宮牆中飛了出去,這一次,目的地終於不是那個人了。
累了,太累了。
原先的力量已經一點點的被耗乾了,於是那個驕陽一樣燦爛的女子,就這樣漸漸的凋謝了那一身的勃勃朝氣,在這短短的不過幾日時間裡,就頹然成了一副叫人看了就一陣心疼的模樣。
心不住沉淪,心頭重重的壓著什麼,直叫她喘不過氣來。
好想有個人可以傾訴一番,好需要誰來拉她一把,帶她走出這一片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