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抬腳就去胭脂房裡,玉容在一旁提醒,這樣不好。
貴妃卻說這是紫蘭殿,她的兒子想乾嘛就乾嘛,誰敢出去嚼舌頭,立刻拉去打死。
玉容低下頭,娘娘說的打死是真的一板子打死。
她打死了四個陪嫁,有一個因為私下和皇帝說話,被她發覺,不問情由拉去要了命。
在玉容眼中,皇帝與風流倜儻不沾邊。
他不愛笑,臉上線條因為長年繃著臉而變得過於硬朗。
彆說勾搭皇上,就是想說閒話都有種張不開口的感覺。
這天李琮又來了,玉容聽到小宮女通報時正分派活計。
她給胭脂分了很多雜活。
李琮並沒說過這丫頭進宮要特彆照顧,那胭脂就也歸她玉容管。
不但多派活兒,還挑刺,讓她知道彆以為有了男人撐腰就能在紫蘭殿為所欲為。
胭脂聽到李琮在殿內請安,眼睛一轉,想了個主意。
她自己狠著心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光,然後搶過小宮女的銅盆,自己給貴妃送梳洗的熱水去。
宮中規矩繁瑣,連端水的姿態,毛巾搭放的位置,遞毛巾的動作都有規定。
胭脂煩得慌,她彎腰恭敬地低著頭將水端至胸前位置,走入殿內。
可那毛巾卻沒疊齊,斜搭在盆邊。
貴妃這日穿著件深紫寢衣。襯得皮膚細白水嫩。
雖然兒子都成年了,她姿容比之剛進宮不減分毫,如開得正豔的花朵。
“娘娘,胭脂伺候您梳洗吧。”
貴妃斜看一眼,不悅地說,“為什麼換人了?瞧你毛巾搭的。”
“玉容姐姐說胭脂進宮是來做事的,不是當主子讓人伺候的,得多做事,不能每日閒著。”
她跪下抬頭,還端著那盆水。
一抬頭正被李琮看到臉上的紅印,“誰打你了?”他聲音高了些,明顯有氣。
“娘……”李琮欲言又止,揮手先讓宮裡其他宮女出去。
“胭脂入宮不是來受磋磨的。”
貴妃本有些氣玉容,聽了李琮的話,淡淡反問,“那來這兒享福的嗎?”
“你又不說清,她在這兒身份隻比玉容低一個等級,入宮就是大宮女,還要我怎麼著?整日看著她?”
“行吧行吧。胭脂跟我出去,夏至!進去伺候娘娘梳洗。”
李琮將胭脂帶到人少的地方,低聲問,“鳳藥有什麼消息沒有。”
胭脂神氣冷淡回嘴說,“能有什麼消息,我給拘在這兒,有個眼線恨不得天天盯在我身上,怎麼給你打聽消息。”
“鳳藥剛進宮,你不問她有沒有什麼難處,直接上來就問消息,我們沒那麼能乾,爺要不滿意先把我帶出去,這裡人人不待見我”
李琮被胭脂頂得一愣一愣,怪不得鳳藥和她好,兩人都是不把主子當回事的人物。
他氣急對胭脂道,“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先給你出口氣。”
他抬腳就走,這次入宮,他是急了,因為七郎那邊從常瑤死後就見不到人。
曦貴妃在梳頭,宮裡一股甜甜的桂花頭油的味兒。
玉容站在一邊托著一隻四麵鏤空卷草紋方形托盤。
裡頭珠光寶器各種首飾等著貴妃挑選。
“玉容,倒茶。”李琮自鳳藥走後,得意沒兩天就來了一屁股事。
他又理不清,一股濁氣悶在胸口,不得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