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穿戴好,回頭看看依舊躺在床上昏睡的牧之。
他大踏步離開承慶殿,自今日起,他要好好擔起自己的職責。
與那群老兵油子相處,對他這麼年輕的皇子來說,是一大挑戰。
他要他們對他敬服,就不能隻靠手上那枚兵符和一道薄薄的聖旨。
倭帥板著臉到了含元殿。
對換了和談大臣十分不滿。
同時他也敏感地察覺到,坐在龍椅上的男人雖然願意和談,但周圍到處充滿著敵視的目光。
皇上的臣子和皇上並不一心。
這次,他打算退讓一步。
他要公主與倭國和親。
他對皇上說自己打聽過了,公主沒了丈夫。
他們國的君主可以與大周聯姻,這樣對通商、相互往來都有好處。
並且,他可以讓出兩個城池,隻要海泉和歲銀一百萬兩。
如果公主服務好他們的君主,一百萬兩明歲可減半。
參與和談的大臣被倭帥的無恥一再驚到。
公主那樣烈性的女子,願意和親才怪。
這隻是其次,倭帥所謂的“退一步”本就是大周不願讓的那一步。
本來就沒打算割地出去!
你來我往,談至中午,皇上覺得頭痛欲裂。
站起身,頭搖手顫,九皇子眼疾手快,上前扶住皇帝,命眾大臣先退下去,等候旨意。
他將皇帝扶到偏殿,皇上靠在軟枕上閉眼養神。
九皇子有條不紊安排青連給皇上診脈。
同時輕聲征求皇上意見,讓青連參讚政務。
日常呆在含元殿,在偏殿常住。
處理一應奏折,讓皇上可以最大程度得到休息。
皇上都點頭默許。
他又將布防重新編排。
將新兵及沒有靠山家世的兵卒編在一起,由他親自指揮。
這些人離開歧視、欺負他們的老兵求之不得。
又跟著新得勢的主子,眼看有了出頭之日,一個比一個儘心。
九皇子又拜訪了曹家,以自己沒有經驗,邀七郎加入中央軍,統領老兵油子。
此事對曹家隻有好處,軍權既已落定,眼見九皇子要起勢,曹家怎會不同意。
七郎進入中央軍先沒給職務,做了九皇子副手。
把個李琮氣得直咬牙。
軍務趁手,九皇子才能抽出時間,好好考察宮內各方勢力,以做出自己的判斷。
…………
待所有人都走了,牧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動了動身體,繩子綁得結實,他掙不開。
想了一會兒,他決定用“懷柔”政策,軟化九皇子殿中太監。
“來人”他聲音不大,很平靜。
一直緊張守在殿外的太監,忙進了屋。
“大人有何吩咐。主子走時說了,要喝水要吃飯,奴才喂您。”
那人跪在地上,懇求道,“主子說過,不能給您鬆綁,請大人體諒奴才難處。”
“先喂我喝水吧,渴得很。”
牧之乖乖從太監手中的水碗裡喝了一滿碗熱茶,長舒口氣笑道,“昨夜失態,嚇到你家九爺,對不住了。”
其實,太監壓根不知道頭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綁起牧之時,殿中一個下人也沒有。
“我昨天喝多了。”牧之抱歉地說。
太監也知道常牧之大名在外,不敢得罪。
因賠笑著,“咱家不敢過問,大人有什麼要求,咱家能做的照做。”
牧之哄他說自己要如廁,不必解開,隻鬆一點繩子就可以。
再有就是把自己懷中揣著的信給紫蘭殿的鳳藥姑娘送過去。
這事比較緊要。
這太監年紀大約二十多歲,比較老成,牧之看他樣子,是承慶殿的管事太監。
信在他懷裡揣著,他讓太監摸出來,“這信你親自去送,非常緊急,萬萬交到鳳藥姑娘本人手中。”
太監拿出信,上頭的字他也不認得,便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