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牧之鬆繩子時,牧之衝殿外叫了聲,“來個人,給本公子拿點吃的,餓了一夜,受不了。”
來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端著粥和點心送到桌上退下了。
鬆了點繩子,確保不勒,也不會讓牧之逃開,管事太監拿了信去紫蘭殿。
“快點回來,鳳姑娘說了什麼一字不落全告訴本官知道。”
事太監跑得飛快而去。
“來人。”牧之待他走遠,喊道。
送點心的小太監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小太監老老實實回答。
“知道就好,鬆開繩索,伺候本大人用飯。”
牧之冷淡卻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小太監沒得著九王吩咐,也沒聽到管事太監與牧之前頭的對話。
他隻看到牧之雖讓綁起來,管事太監剛才就在給他鬆繩子,態度恭恭敬敬。
他也照做,鬆了繩索,牧之端起白瓷碗聞了聞,讚聲,“好香的米。”
一口氣吃完一碗粥,又捏了塊點心問,“還有嗎?再來一碗。”
小太監去拿粥,牧之趁機在大殿中取了些東西。
不慌不忙離開承慶殿,消失在滿眼綠意的小路上。
鳳藥接到承慶殿的信,信已封死,上麵寫著自己名字。
她感覺有些不對,頭天夜裡她與牧之都在承慶殿中,對方一晚上都沒把信給自己。
今天一大早卻叫太監來送信,他明明被綁在殿裡。
她暗覺不妙,承慶殿管事太監道,“你快回去,看著牧之。今天一天不許他離開,皇上準他休息一整個月,萬萬不叫他出承慶殿大門。”
見太監還在猶豫,她大叫一聲,“快去!跑了常牧之,九皇子饒不了你。”
這時,太監才感覺自己好像著了道,飛一般往回跑。
鳳藥站在大門口立刻拆了信,讀了幾行,手便開始發抖。
鳳藥吾妹……
上麵從她入府開始寫了常府下獄的過程,他的心思和仇恨,他的抱負與失望,他的理想是如何一點點破滅的……
字字平淡,卻在鳳藥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那文字充滿一個人和世界訣彆的平靜和毅然。
她摸摸懷中,玉郎給的腰牌還在,衝出紫蘭殿大門。
一路沿月華門甬道狂奔,那裡屬善撲營分管。
她跑得太快,引得宮人紛紛側目。
小小騷亂引來侍衛,善撲營的巡邏隊截住鳳藥,鳳藥眼尖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曹崢同仁。
“你是曹大哥的朋友。”她叫道。
那人認出她,“喲,秦小妹。去哪宣旨?跑得快飛起來了。”
道上一陣騷動,公主的儀仗剛巧也行至此處。
鳳藥避到一旁,突然又想到什麼,閃身衝到道中央,攔下公主隊伍。
公主高高在上,注視著這個差點死在自己手上的小宮女,漠然道,“秦鳳藥,什麼事攔住本宮車攆?”
皇後依舊要公主殺了鳳藥,宮中不好動手,鳳藥又得皇貴妃庇護,皇後才想讓公主動手。
“請公主借一步說話!”
她一頭大汗,臉色發白的樣子,引得公主起了疑心。
她一揮手,太監大聲唱道,“落轎。”
公主一邊搭著下人的手從轎上走下來,一邊道,“若沒旁的事,彆怪本公主罰你,彆以為你認得牧之……”
鳳藥顧不得儀態,拉住公主袖子將她拉到一旁,從懷中摸出牧之的信,哽住嗓子說不出話。
她用力一咳,才逼自己發出聲音,“這是牧之留給公主的信。”
公主臉色一喜,但感覺事情有點怪,“你倒快點說,平時挺伶俐的人。”
“叫侍衛給我一匹馬!”
“公主快去攔,大公子他要諫諍皇上!!”
公主毫不猶豫,指著善撲營,“去!給本公主牽匹馬來,超過一炷,不,半炷香的時間,本公主要你們死。”
她氣焰囂張,疾言厲色。
侍衛們都知道公主是個什麼潑辣貨,不敢怠慢一秒,其中一人“嗖”一下,跑得沒了影。
這才是飛一般。
鳳藥急得原地直跺腳。
“隻是諫諍,不一定當場會被父皇怎麼樣。”
鳳藥喉頭酸得咽不下口水,一直推搡公主,“求公主救牧之,他存了死誌了。”
眼淚“嘩”一下從鳳藥眼中湧出。她胡亂擦了一把哀求著。
公主馬上上轎,命轎夫,“快去含元殿!越快越好,賞金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