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高空中,忽然天地變色。
高懸著的那輪明月,陡然間光芒萬丈。
清冷月芒,漸漸變得冰冷深邃,滲入筋骨,乃至凍人心神。
全場武者,幾乎在這一瞬間,無不心神震顫,麵露懼色。
蕭逸身外十數步處,一老者,抬頭看了眼高空,眼中閃過一抹輕淡。
“聖月大陣?”天機總殿主嘴角咧過一道冷笑。
遠處,一眾聖月宗稱號長老、閉關長老,無不手結印記。
“壓。”天機總殿主手掌虛壓。
霎那間,天地寒芒消散,萬丈明月,恢複了臉盆大小。
周遭清冷,再不複存在。
“噗…噗…噗…”一眾聖月宗閉關長老、稱號長老,齊齊手印消散,一口腥血噴出。
“哼。”天機總殿主冷哼一聲,“聽說你們聖月宗那血月大陣很厲害,現今看來,估計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徒有虛名?
血月大陣,威名赫赫,即便是上古之時亦讓無數武者聞風喪膽。
這四個字,也就這位中域第一陣法師膽敢說出了。
此時,八位老人,目光無不聚集在那位盤膝而坐,渾身是血的年輕人身上。
明顯可以看到,年輕人身上那原本虛弱至極的氣息,正漸漸回升,恢複了往日的正常。
那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紅潤。
八位老人,竟在同一時間,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此刻,再無任何一位聖月宗武者,能傷到這個年輕人,這個劍道妖孽分毫。
之前,僅有兩位老者護在這個劍道妖孽身前。
那兩根擎天之柱,為他遮風擋雨,竭力抵擋著驚濤駭浪。
而今,整整八根擎天之柱,牢牢守著這個劍道妖孽,那麼,即便是洪水滔天,也休想越過這八跟支柱分毫,休想傷得支柱身後年輕人些許。
偌大個聖月宗,即便強者儘出,手段儘展,如今卻翻不起半分風浪。
首席處、首席邊緣處、高山處,三位老者,隻負手站著,便已讓聖月宗聖君、大長老、太上長老這三位宗內最強者無半分出手機會。
宗門廣場處,同樣是三位老者,或負手站著,或手掌虛壓,輕而易舉間,便讓隱世百家以及無數聖月長老奈何不得。
且看起來,這三位老者,似乎輕鬆到極點,連半分多餘的動作都不必使。
“八殿,你可知道你們在做什麼?”首席處,婦人勃然大怒,高聲質問。
“你們此舉,等同與我聖月宗、隱世百家,以及北隱宮同時宣戰。”
“你們真要中域大亂,生靈塗炭不休?”
“你們可是忘了八殿職責?”
婦人,威嚴的話語中,帶著氣急以及不可置信。
八殿同時出手,自上古時期結束以來,這還是頭一次。
婦人,冷眼瞥向身旁洛前輩。
洛前輩隻臉色冷漠,“這中域,這蒼生,與我無關。”
婦人臉色一冷,目光,看向遠處的修羅總殿主。
修羅總殿主眼眸中,睿智光芒忽消,取而代之的,乃是冰冷與殺意。
“早在半年前,我便打算傾兩殿之力攻打你聖月宗。”
“這一日,倒是遲了不少。”
“你…”婦人臉上冰冷逾深,目光,轉而看向遠方高山處的獵妖總殿主。
獵妖總殿主麵容肅穆,“八殿職責,乃是守這片大陸安穩。”
“老夫最不願看到的,便是中域大亂。”
“但…”獵妖總殿主語氣霎時冰冷,“若是我獵妖殿的希望都沒了,這中域亂不亂,又與我獵妖殿何乾?”
中域若亂,獵妖殿,起碼能有挽救之機。
若獵妖殿希望都沒了,中域若亂,又拿什麼挽救?
“你們瘋了?”婦人臉上冰冷之色,已達極致,眯起了眼,甚至帶了一分同樣的瘋狂。
這八位老人,還算不上瘋了,但起碼看起來有些莽撞。
而讓這八位老人莽撞,瞬間下意識出手的,是在宗門廣場處正盤膝坐著的那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