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充滿土腥氣的泥土四處翻飛,南山本能地橫刀在前,側身擋在了褚桓前麵。
誰知這怒氣並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兩隻怪物就地掐成了一團。
顯然那位指揮官感覺被同伴糊了一巴掌的事不可原諒,決定攘外先安內,於是當中翻滾著上演了全武行,其他怪物一時間沒有了指揮,頓覺不知該何去何從起來,有去追褚桓和南山的,有莫名其妙和同類打起來的,有不明所以地在原地打轉的。
果然即使在這樣斯巴達的世界裡,上天也是公平的,給了堅硬無比的外殼和逆天的戰鬥力,必然會剝奪它們的一部分腦子。
兩人夾縫求存一樣地在怪獸叢中閉著眼睛摸索,此時周遭的樹木是他們最好的坐標,縱然褚桓直覺靈敏,也並不能當紅外線接收器使用,可謂是狼狽不堪。
一直怪物猛地向他撞了過來,那玩意的噸位活像一輛車,被撞一下也就跟出了車禍似的。
褚桓一踉蹌翻在地上,而怪物的利爪橫掃過來,褚桓幾乎已經避無可避,隻好抽出尖刺橫在自己身前,“嗆啷”一聲,三棱刺承重有限,斷成了兩截,南山猛地一拉繩,硬是將他往懷裡一帶,可他情急之下力氣太大,直接將綁在一起的繩子拉斷了。
繩子一斷兩人立刻慣性地往兩邊分開,怪物的利爪擦著褚桓的後背而過,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褚桓本能地伸手一拉,手裡隻有一截空落落的繩子。
“南山!”
混亂中他好像聽見南山回應了他的喊聲,可是具體位置已經無從判斷了然而成群的怪物並沒有給他原地逗留的機會,混亂的腳步聲始終在震動著他的耳膜,好像隨時會過來踩他一腳,一想起地麵上深坑一樣的窟窿,褚桓一點也不想變成一個篩子,他在無數怪物的腳下滾過,襯衫終於變成了一團破布,新鮮出爐的丐幫八袋長老披著迎風招展的波西米亞式長袖鏤空裝,終於摸到了一棵救命大樹。
他十指陡然扒住大樹,什麼都看不見,完全依靠手指的力量爬了上去,感覺自己幾乎成了一隻壁虎。
然而怪物不肯給他一秒鐘喘息地時間,他剛爬了幾米高,就聽見底下傳來挖樹根的動靜,褚桓陡然一彎腰,後空翻從樹上跳了下來,準確無比地踩中了一隻怪獸的後背,借著高處下墜的重力加持,狠狠地將手中短刀刺進了那東西皮糙肉厚的背上。
能劈開風的神器終於沒有讓他失望,也是他運氣好,插刀地點剛好是兩片甲片的縫隙,短刀“噗嗤”一聲沒入了怪物的肉裡,那東西渾身巨震,險些將褚桓甩下去,刀卻卡在裡麵拔不出來了。
褚桓心裡罵娘,這是夾肉功啊!
他一邊艱難地維持著自己的平衡,一邊用腳抵住怪物的後背,拔蘿卜似的玩命地跟那把短刀較勁,就在這時,厲風吹拂起他的衣服,一隻怪物見同伴遭罪,立刻在一邊拔刀相助,一巴掌扇了過來。
爪子裡帶著腥風,也許是生死之間能激發出人強大的潛力,褚桓低喝一聲,居然活生生地把那把短刀給拽了出來,然後連滾帶爬地從怪物身上跳了下去。
隻聽“噗嗤”一聲,那怪物的利爪拍了個空,直接頂在了同伴的後背上,長而尖銳的指甲剛好從褚桓戳出來的刀口上按了下去,褚桓立刻頭也不回地躥了出去,果然,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腰粗的大樹被攔腰撞斷,幸虧他跑得快,沒被壓死在下麵。
褚桓:“南山!”
這一次,一點南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褚桓頓時急了,這種時候有個擴聲器就好了,就算沒有那麼高科技的東西,有個扁片人的號也行啊!
他想:“算了,豁出去了。”
就要睜開眼。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聲悠長、悠長的號——就是他剛剛念叨過的扁片人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