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振堂還是如以前般的鎮靜,隻是必須喝些酒,才能舒展胸中的鬱結氣。
“任將軍你沒有錯,你做的沒錯,你的信念也沒有錯,錯的是黃濟,皇帝!”林宇拱手。
“黃濟狼子野心,他懷著謀逆的心思,一旦做出來,對緬州百姓是無窮的災禍,到那時候,緬州和大楚的西南都將戰亂不休,遭殃的還是老百姓啊。”
“他是個十足的小人,陰險卑鄙,才口不對心地教了你那些,但那些道理真的錯了麼?”林宇目光凝視著他。
“這些道理,是從黃濟的口中而出,卻是自古聖賢的至理!比真金還要真!”
“身為將士當披堅執銳,為保家衛國而戰,這難道有錯?”
“當兵的如果隻是為了點軍功軍餉,那何必去當兵,當強盜土匪不更直接些麼?”
“所謂的精銳,鐵軍,到底從何而來的?從物質上來說,來自於武器,盔甲,糧食,軍餉等等。但打仗時,這些不是不重要,可都比不上人們心中的信念……”
林宇的話,聽得任振堂眉宇間動色,看得出情緒有些激動。
“你說的太對了。軍心信念,才是軍隊戰無不勝的關鍵,沒了口糧可以忍耐些天,沒了兵器鎧甲,可以拿起木棍鋤頭,但沒了信念,哪怕百萬大軍,也會瞬間地散去。”
“信念的源泉,來自於普天下的百姓,隻有明白自己的根源所在,這隻軍隊才堪稱強軍。”
“你是說,要守衛全天下的百姓吧。”任振堂歎了口氣。
“可天下早已四分五裂,我也隻有儘微薄之力,先守護住大楚的天下了。”
“如果太子有並四海,拯救黎民的大誌,我願為他效犬馬之勞!”任振堂鄭重地說道。
他現在似乎清醒了很多。
“還要多謝今日林公公的指點。”
“你我生死與共,如果還麼客套,就有些過分了啊。”
林宇哈哈大笑。
“如果任將軍不嫌棄我是個太監,身體殘缺,可願意咱們結做兄弟?”
任振堂沒想到林宇提議結拜,他放聲地大笑幾聲,立即起身,肅然道:“求之不得!”
於是,林宇和任振堂結拜為兄弟。
幾天後,九公主的密折送到了京城。
欽差和陳德彪身死,頓時引起了京城的軒然大波,也因此,這封信隻能九公主來寫。
得知緬州發生的事情後,老皇帝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憤怒,而是驚懼。
事實是什麼,他心裡門兒清。
必然是任振堂不滿自己的安排,和欽差,陳德彪發生衝突。
雙方爭鬥,任振堂贏了,將二人殺死。
如果老皇帝是位雄主,這時候應該怒拍禦案,派大軍去緬州圍剿反賊任振堂,而且,因為林宇摻和在其中,太子也罪責難逃,必須軟禁起來,防止他又密謀彆的行動。
然而,老皇帝本就不是雄主,更何況年老力衰,已是眼高手低的庸人。
因此,他才感到無比的驚恐,任振堂連欽差都敢殺了,說明緬州徹底失控,皇帝完全控製不住緬州。
以前黃濟一門心思想辦的事,結果任振堂做到了。
黃濟吃虧在於,他將任振堂培養成才了,但這個義子卻和自己道不同,誌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