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目完美符合這個條件啊,有背主之名,為人唾棄,家奴出身,怎麼說都不會被世家大族接受。
而司馬師不可能想到此人早已投奔了自己。
曹髦此刻很是期待,真希望司馬昭能重用此人,最好直接讓尹大目來擔任領軍將軍。
要真是那樣,那自己就直接召毌丘儉領著外兵入京,再聯手尹大目的軍隊,來一個新版本的“火燒洛陽”。
若是不算毌丘儉,那此刻曹髦手裡的勢力也達到了不可小視的地步,光是城外那兩個營,就能做出不少事情了。
曹髦看向了魏舒,笑著誇讚道:“不愧是朕的酂侯啊!”
“這些事交給您來做,朕是放心的!”
這魏舒辦事,可比嵇康要令人放心多了。
這兩人都是曹髦所精心挑選的,他們並非是頂級大族出身,若是盧毓高柔推行他們口中的製度,那現在的他們就是受害者。
成熟的九品中正製所遏製的不隻是那些底層的百姓,還有很多中底層的大族豪強。
因此,他們是曹髦對抗這些頂級門閥的天生盟友。
何況,這兩人的私德都很不錯,做事又靠譜。
曹髦有些時候甚至覺得,得到這兩個人,比得到中軍兩個營都要重要。
曹髦還想得到更多的人。
現在就有三個曹髦很想要接觸的人。
第一個是馬隆。
當初曹髦委托陳騫來提拔這個人,此人不久後就會到達洛陽。
此人出身不高,曾是令狐愚的門客,當初王淩發動叛亂,已經逝世兩年的令狐愚被司馬家認為同謀,開棺曝屍三日,整個兗州都沒有人敢於收葬,而馬隆主動出麵,領回令狐愚的遺骸,後用私財為他殮葬,並在墓地側列植鬆樹和柏樹,甚至為他服喪三年。
這個舉動讓他成為了當地的名士,後來擔任兗州武猛從事。
而此人的軍事能力,極其的出色,可以說,放在整個西晉裡,也是最頂級的那一批,動亂不休的涼州就是此人所平定的,此人打服了整個雍涼的胡人,坐鎮十餘年,無人敢叛亂。
而此刻的馬隆,還不曾得到被提拔的機會,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第二個是王經,這位新來的司隸校尉,還不曾到達洛陽,就已經成為了群臣的眼中釘。
此人忠臣,另外,出身很低,可以用。
第三個呢,就是廟堂裡的陳騫了。
陳騫的父親雖然當過三公,兄長更是鎮北將軍,手持重兵。
但是他重視自己超過重視家族,如今的事情他又沒分上油水,這樣的人會是自己手裡很好的快刀。
如今,就是自己安心積攢實力的時候了,不斷的拉攏這些親信派,然後將他們派往最重要的位置上,讓世家跟司馬家鬥去吧,鬥得越狠越好,等其中一方獲勝,就會驚訝的發現,廟堂裡又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當然,想要徹底打垮這些人,還是需要巨大的威望,這種威望,就隻能通過統一來完成。
滅蜀伐吳,有了這樣的功勞,哪怕麵對頂級世家,也有了齜牙的底蘊。
曹髦抬起頭來,“張君,去將皇後叫過來吧。”
張華答應了下來,沒過多久,司馬妜就出現在了曹髦的麵前。
在朝中爆發混亂後,司馬妜身邊的那些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不敢再鬨,而司馬妜一直都是如此,仿佛什麼都影響不到她。
此刻,她站在曹髦的麵前,臉色平靜,既不欣喜,也沒有什麼憤怒。
曹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隨即笑著說道:“皇後,我們成親許久,你還不曾回過娘家呢。”
“朕想帶著你回一趟娘家,看看孩子,順路也拜訪一下朕的老丈人。”
“皇後意下如何啊?”
“啊??”
司馬妜那死灰般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驚愕的神色。
她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
曹髦卻盯著她,狐疑的問道:“你難道不想念我們的孩子嗎?”
“懷念。”
“可是”
“沒什麼可是,既然懷念,那就一同回去看看,聽聞朕那老丈人病重,丈人對朕關愛有加,朕身為人家的婿子,豈能不去拜見呢?”
“這樣吧,你且回去收拾一下,穿上好看些的衣裳,化上妝,再令人準備些禮物,莫要讓娘家人覺得朕怠慢了伱!”
“朕得先前往昭陽殿,告知母親一聲。”
司馬妜呆愣了許久,方才點點頭。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