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後看著他,“你是要去”
“去看看虛實,這些人的話不可信,司馬師的話更不可信,我要為母親親自去看看,看看他們家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倘若我這次沒能回來,還請母親多多保重。”
曹髦起身朝著她行禮。
郭太後趕忙搖著頭,“不可,不可,豈能讓你以身犯險呢?可以派遣心腹親信前往,你就不要去了。”
“母親,現在又有什麼心腹呢?”
“難道要王公去司馬師的府邸嗎?倘若是我,司馬師有諸多顧忌,或許還不敢動手,倘若是王公,他壞了司馬師的事,司馬師直接說他要行刺,將他格殺,豈不是要壞事?”
郭太後的臉色很是遲疑,她沉默了許久,方才無奈的說道:“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勿要跟司馬師爭論,更不要激怒他,諸事都以保障自己的安全為主。”
曹髦的臉色很是堅決,“請母親放心吧。”
曹髦輕鬆的搞定了太後,隨即離開了昭陽殿。
當曹髦離開之後,郭太後低著頭,許久都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了去皇宮內展現威風的興致了。
司馬妜自從來到皇宮之後,已經是有一段時日不曾回去了。
此刻,她也是按著曹髦的吩咐,換了一套衣裳,稍微的打理了一下自己,方才走出來。
曹髦並沒有在意這些,他令宦官準備車馬。
又看向了張華跟魏舒。
“你們就不要跟著我進去了,伱們待在外頭,若是出了什麼事,可以自己決定如何行動。”
張華有些驚訝,“陛下,可是您孤身一人”
“無礙,有你們在外頭,朕就什麼都不怕,倘若出了事,我們被一同困在大將軍府,那就沒有人來救朕了。”
曹髦說的很隨意,可話裡的意思,卻是要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給麵前的這兩個人。
自從張華跟魏舒到達皇宮之後,曹髦對他們沒有保留,格外的信任,將自己的事情和秘密都告知了他們,如今更是將他們當作是自己的後手退路。
張華和魏舒對視了一眼,隨即大禮參拜。
“定不辜負陛下厚望!”
很快,宦官就為曹髦準備好了車馬,曹髦跟皇後一同上了車,馬車從太極殿朝著外頭緩緩行駛而去。
高誕盯著這馬車緩緩離去,卻沒有開口。
曹髦拉起了車簾,盯著外頭。
“陛下,外頭風大。”
司馬妜開口說道。
“無礙朕來到洛陽之後,還不曾見過這皇宮之外的景象呢,這是朕第一次離開皇宮。”
聽到曹髦的話,司馬妜頓時就說不出話來。
皇帝出行並非是小事,大將軍府距離皇宮也並不遙遠,而這段路上,已經有甲士提前清了路,不許任何人靠近,所有的進出口都有人守著,而曹髦的馬車前後,騎士和甲士的數量更是數不勝數。
負責這一切的當然就是羊祜,羊祜還是很認真的,完全按著禮法來進行。
曹髦儘管離開了皇宮,卻並沒有能看到洛陽的繁華,卷起車簾所能看到的,就隻是匆匆路過的騎士,還有在遠處站崗的甲士,沿路所有的民宅都被上了鎖,如食肆之類的更是早早被清空,曹髦就這麼一路來到了大將軍的府邸。
而大將軍府也早已接到了騎士的稟告,做好了接待的準備。
司馬昭親自站在了將軍府門口,身邊還站著諸多的屬官,杜預,荀勖等人都在,甚至連司馬炎都在此處,就站在他父親的身後。
府邸的大門完全敞開,同樣是迎接皇帝的最高規格。
曹髦跟司馬妜一前一後的走下了馬車。
隨即看向了站在遠處的司馬家族。
司馬昭看起來清瘦了很多,比以往似乎還沉穩了一些,看向曹髦的眼神很是複雜,可在曹髦下車之後,卻是不假思索的帶頭行禮。
“臣司馬昭!拜見皇帝陛下!!”
其餘眾人跟在他的身後,一同參拜,齊聲高呼。
曹髦笑了起來,快步走上前,親自將司馬昭扶起來。
“仲父,都是一家人,何以這般客氣呢?快快起身吧。”
司馬昭此刻的內心極其複雜,他站起身來,“多謝陛下。”
周圍的那些心腹們,看到皇帝跟司馬昭如此親近的模樣,眼裡都有些驚愕,唯獨司馬炎,眼神裡充滿了期待,躍躍欲試,就是想跟曹髦搭話。
“聽聞征西將軍麾下人才輩出,這些便是您的屬官嗎?”
司馬昭趕忙將眾人叫來,讓他們稟告姓名。
“臣杜預拜見陛下!”
曹髦眼前一亮,找的就是你!